第二十七章 近代中國佛教研究之發展(下)(一九二二-一九三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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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世界佛學研究之中心

我國佛教,自清末楊文會居士創辦祇洹精舍,招集緇素,講授佛學,開創佛學研究風氣後。宣統二年江蘇僧教育會,又於南京三藏殿,開辦僧師範學堂,月霞、諦閑主其事。太虛、仁山、智光、觀同等,先後就讀其間。民國肇興,學堂停辦,祇洹精舍、僧師範學堂,其歷時雖甚短暫,却為我國僧教育史上開一里程碑。當時入學緇素,雖僅十數人,然皆近代我國佛教史上領導人物;尤以太虛大師五十年來,始終領導中國佛教革新,創辦僧教育,培育弘化人才,以佛教興衰及佛化世界為己任。大師法緣始盛於武昌,亦以武昌為殊勝。

太虛大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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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十一年(一九二二),大師應武漢各界邀請至武昌開講仁王護國般若經。大師意欲興辦學院,培育僧材,乃商得武漢商政巨子李隱塵、王森甫、胡子笏、湯鑄新、皮劍農、陳元白、蕭止因、熊雲程、蕭覺天、趙子中、孫自平、王韻香等同意為創辦人。創辦武昌佛學院(簡稱武院)。成立董事會,舉梁任公為院董長——陳元白代——李隱塵為院護,大師為院長。章程由創辦人呈湖北軍政長官及內政教育兩部備案,是年九月開學,學生則僧俗兼收。教師有空,陳濟博、史一如(名錫綽,號慧圓),授俱舍、因明等,曾譯境野黃洋「支那佛教史」為中華佛教史教材,學生六七十名;僧眾有潄芳、能守、默庵,會覺、觀空、嚴定,法尊、法舫、量源、顯教、樂觀、象賢(芝峯)等。在家眾有程聖功,陳善勝(後山家名淨嚴),寧達蘊,課程參取日本佛教大學,管理參取禪林規制,早晚禪誦,唯稱念彌勒,廻向兜率內院,是知武院,乃本我國佛教傳統之僧制而設教。大師首講「佛教各宗派源流」,以釋各宗平等之真義;講「瑜伽真實義品」示唯識之真義。又於武漢「中華大學」講「印度哲學」,以「哲學」名義,傳播佛學種子。並於院外設立研究部,大師講「教觀綱宗」,受其感化者甚多。一九二三年,又增聘張化聲為教授,課程則以三論為中心。大師講「三論玄要」,「十二門論」,「成十二門論講錄」,「三論般若講要」。是年夏,大師偕王森甫、史一如等赴廬山,主持暑期講習會,大師凡講四次:「佛法略釋」,「佛法與科學」,「佛法與哲學」,「佛法悟入之漸次」。大師而外,黃季剛、湯用彤、張純一,皆有演講。大師為使佛法世界化,乃於此時,發起世界佛教聯合會。邀請世界各國佛教學者參加會議,使東西文化得以溝通,自此,乃推行世界佛化新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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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開學,大師講「成唯識論」,「解深密經」,兼授「教觀綱宗」。唐大圓筆記「成唯識論懸談」為「唯識綱要」,於唯識學頗多發揮。唐大圓因此而研究唯識學,日有進益,著有「唯識方便談」,「唯識學與科學」等書,於唯識學啟蒙,頗多作用(註一)

武院於民十三年(一九二四),六月十五日舉行畢業典禮,得六十餘名。大師本擬徹底改革辦法,酌留優材生為研究部,續招新生,以比丘為限——志在建僧——注重律儀。旋以諸多院董傾向密宗,迎請留日高野山學密宗之持松法師住持武漢寶方寺。因此,對大師所提辦法,竟持異議。對武院經濟亦多藉口而不行。因此,大師之事業,因密宗興起而受挫,大師含容廣大,卒以矛盾碍其統一,實非初料所及。是年秋季,又招新生,計有寄塵、機警(大醒)、亦幻、墨禪、虞佛心、蘇秋濤等。是期推湯鑄新為院董長,請善因為都講,唐大圓、張化聲任教授,研究部生,大師自為教導。授「大乘五蘊論」,「發菩提心論四大種之研究」,「律儀之研究」,「知識行為是否一致」,均為此時所講。大師回於武院,為學生講「二十唯識論」,「世間萬有為進化抑為退化」,「以佛法批評社會主義」,「佛法是否哲學」,「佛教心理學之研究」,均此時為研究員講。大師評社會主義,確認其目的之正確,而嫌其手段之偏謬。「見環境而忘本身」,「專物產而遺心德」,「齊現果而昧業因」,「除我所而存我執」,故主「改造本身」,「究源心德」,「進善業因」,「伏斷我執」,以正其偏而庶乎能實現其目的。

由此觀之,「武院」佛學研究之中心,乃在發揚中國佛教傳承之各宗,而大師本覺世救人之悲願,其於佛學既不偏限一宗一論,故不同於內院獨尚唯識宗。要以佛法融會社會時代思潮,加以評論,以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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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僧青年對時代思想有所認識。而於覺世化他方面,更不限於一族一國,乃以整個人類世界為目的。武院初因經費而縮小範圍,但大師宏法利生之事業,却因此得放開步驟,向四方八面發展,各地佛教事業研究機構莫不受大師之啟發,相繼而產生。

藏文學院,簡稱藏院,係大勇於民國十三年所創辦。大勇,俗姓李名錦章,四川巴縣人。民國八年與黃葆蒼、董慕舒三人,同依大師出家,時年二十七。黃名傳心,字大慈;董名傳佛,字大覺;李名傳眾,字大勇。同受戒參禪於金山,靜住於五臺山,專意修證。十一年冬東渡學密,越二年領得高野山金山穆韶阿闍黎兩界大法。於十三年而歸,並於武院乘暑假期中,傳修密法。是次就學者,則有李隱塵、趙南山、孫自平、杜漢三、黃子理六人,女眾三人,選拔院內優秀生十八人,共二十七人。其餘傳一印一明,至三月始止,入壇者共二百三十七人,是故武院不唯揚大乘顯教,並兼弘東密(註二)

大勇雖領得東密兩界大法,並不以此為足。十三年夏,得湯鑄新、胡子笏等贊助,於北京慈因寺成立「藏文學院」,武院之大剛、超一、法尊、觀空、嚴定、法舫等,均前往就學,專習藏文,以備迻譯藏本經論,校勘漢譯經論之遺佚。研習梵、藏、巴利文典籍,本為大師教學一貫之主張,是故「藏文學院」,不啻為武院之分宗。十四年,大師特至該院講「攝大乘論」所知依分,由法尊筆記。大勇旋改「藏文學院」為留藏學法團。是年夏月率大剛、法尊、恆演、觀空、嚴定、超一、密悟等,取道川康入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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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乞大師開示,大師隨書四偈示之:

心佛眾生,一如無別,下同悲仰,上齊慈力(本依)。

率身律儀,澡心冰雪,嚴己正人,住持體立(嚴己)。

寬消峻怨,和凝厚德,事緣吉羊,成由福德(寬和)。

隨順時機,施行法教,攝化無方,廣學善巧(攝化)。

大勇等取道川康入藏,阻滯於康定,刻苦修學。大勇竟於十八年八月初十卒於甘孜。大勇遺譯「菩提道次第略論」,此為中土創譯,因闕止觀章,後由法尊補譯勒成六卷。大勇寂後,即由大剛率領朗禪、法尊、恆演等,繼續前進。恆演後中途折反,曾編著「西藏之佛教」。大師為培育巴利文僧才,十九年於漳州南山寺成立錫蘭留學團,專習英、巴利文。二十四年冬,悲觀、等持、性教等人,因泰國排華甚烈,擬以佛教關係調和之,得蕭佛成支持,組成暹羅留學團,奉大師為導師。等持泰文學很好,後於抗戰期間於雲南芒市創辦僧教育。二十五年三月,大師又派惟幻、慧松、了參、法周、岫廬等五比丘前往錫蘭留學。法周通梵、巴利、英文、刻在美國某基督教大學講授佛學,是大師座下第一流英、梵學者。其他諸人行蹤不明,銷聲匿跡多年矣!

閩南佛學院,簡稱閩院,創於民國十四年(一九二五),廈門南普陀寺會泉所創辦。初請常惺任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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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庭任主講。至十六年改組,公舉大師住持南普陀,兼任閩院院長。大師接事後,命芝峰、大醒、覺斌,分任教務等職。自此,閩院遂為大師教育事業中心。學僧純屬出家眾,來自全國各省,遠自陝、汴、魯、川、鄂、黔、桂、湘、皖、蘇、浙,多達七八十名。初分甲乙兩班,大師十七年西遊歐美,講學英法。得法、德學人諸多支持,於巴黎籌設世界佛學院,遂規劃閩院為世界佛學院之華日文系。自此,大師教育事業步進世界化的舞臺,成為指導世界新文化的中心。閩院學科,佛學之外,並授英、日文及社會哲學、歷史等科。日文為日人神田慧雲教授,其他社會學科,則由廈大教授兼任,閩院組織及學科,均仿社會大學編制。

大師十八年冬返至閩院,開講「瑜伽真實義品」,及「中國學僧現時應取之態度」。十九年,大師開始為閩院學生,作課外講學,先後講有「大乘位與大乘各宗」,「佛學之宗旨及目的」,「僧教育要建立在律儀之上」,「西洋哲學與印度哲學概觀」。大師每以叢林精神盡失,而政府未能扶助佛教,佛教會亦難得改善,覺得非重整佛教僧制,不足以振興佛教於今後。故講「建設現代中國僧制大綱」,簡稱「建僧大綱」。十九年第一屆畢業,優秀學僧留院,設研究部,大師分為「法相唯識系」,「法性般若系」,「小乘俱舍系」,「中國佛學系」,「融通應用系」五系,是為閩院佛學研究之中心。大師留閩期間,應廈門大學之約,往講「佛學在今後人世之意義」。二十一年又應廈大教授所組文哲學會之約,講「法相唯識學概論」,由虞佛心筆錄,發揮唯識學精義,以折世學。於閩院講「佛教的教史教法和今後的建設」。至此,大師兩任期滿,由常惺法師繼之。閩院不唯為民國以來僧教育最特色者,而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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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之僧材,亦復最多,而影響於後世中國佛教之建設,亦復為大。七七盧溝橋中日全面戰爭發生後,即告停辦。

柏林教理院,簡稱柏林,於一九二九年(民十八年)北平柏林寺,由台源和尚所創辦,聘請常惺任院長。常惺江蘇如皋人,畢業於省立師範,民國四年,就讀上海月霞法師主辦之華嚴大學,復隨學於杭州海潮寺及常熟法界學院,後入諦閑法師講席,究天臺教觀,故於臺賢教義,均有研究。常惺思想新穎,慧解過人,由是慨然以昌明佛法為己任。十一年應馬冀平廳長及迎江寺竺庵聘,於安慶主辦佛教學校。便就大師諮商課程,即為大師賞識,從此益蒙傾誠契重,十六年離閩南,即赴雲南講學。不久常惺、蕙庭等於杭州創辦僧師範,未幾應台源和尚聘,即率葦宗、葦芳等師資至北方柏林教理院主講。十九年,大師應朱慶瀾邀至北平講經,駐錫柏林寺,受台源及常惺等歡迎,於華北居士林講「學佛的下手方便」,其後又講「國家觀在宇宙觀上的根據」,及「人生的自由問題」,頗受各界贊賞。大師擇定北平北海內小西天寺為世界佛學苑苑址。並規定柏林教理院為世界佛學苑之華英文系,閩南「錫蘭留學團」,移柏林寺,武昌佛學院研究部停辦,會覺為管理。法舫塵空抵平,移世苑設籌備處於柏林寺,胡瑞霖主財政,法舫任書記,兼柏林教理院監學。於是北平柏林教理院,不僅為大師與常惺合作教育事業的重心,且為推行世界佛化之中心,並發行「佛教評論」,對當前佛教教制多所評論,鼓鑄世界之新文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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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寄塵法師於安徽九華山創辦「江南九華佛學院」,寄塵、蕙庭、現月等主其事。南北呼應,頗盛一時。「九一八」事變發生,柏林教理院,經費無著而停辦。法舫、塵空、本光、葦芳等回武昌佛學院,籌設世界佛學院圖書舘。

漢藏教理院,簡稱「漢院」。創於民國十九年秋,先是大師於十七年,弘化歐美各國,深知欲導至世界和平,非溝通東西文化不為功,而溝通東西文化,又非提倡佛教文化作為媒介不可。故於巴黎曾有世界佛學院之發起。其於教理則規劃「漢藏」,「華日」,「華梵」,「華英」四院。大師為溝通漢藏文化,及增進漢藏兩族友誼,商得劉甫澄(湘)將軍,及潘仲三、何北衡、王旭東、王曉西等人贊助,於四川北碚縉雲寺創立漢藏教理院,由超一、滿智、遍能、岫廬、慧松諸人負責,隨電促留藏學僧法尊早日回國,主持院務。自此,大師教育事業中心,則由閩南移至重慶。抗戰期間,大師坐鎮重慶,指揮對漢藏文化溝通,川康邊區民族之聯絡,東南亞佛化民族之宣撫,以及僧侶救護之訓練,對日戰爭言論之宣傳,貢獻殊多!

法尊為武院第一期學僧,入藏留學十二年,此為奘師後我國留學印藏最久者。於民二十三年六月回國,主持漢藏教理院,並得法舫、葦芳、塵空等協助,先後譯出宗喀巴大師所著「菩提道次第廣論」,「菩提道次第略論」(此係補充大勇創譯「菩提道次第略論」之所闕者)。「密宗道次第略論」,法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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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中論」,「現觀莊嚴論」,「辦法法性論」,是皆有關法性,法相學之重要典籍。法尊不唯精通藏文,而於法性、法相及密宗教義,深入幽微。實為唐以後留學印藏成績最優者,亦復為近代中國佛教第一流藏文學者。此外,大師門下最傑出之人才,則有會覺、芝峯、法舫、大醒等。會覺芝峯武院第一二期學僧,均長於詩文,精通唯識學,會、芝,先後主講閩院多年,而以芝峯主講閩院時間最久。先後講述經論亦較多,他於日文,由自修而通,曾譯井上圓了「三十唯識論講話」。法舫亦係武院第一期學僧;於「武院」,「柏林」,「漢藏」教理院講學多年,民國三十年與白慧、達居奉命赴錫蘭留學,精通英文,巴利文。勝利後,曾一度回國,繼大醒任奉化雪竇寺住持,旋以國事日非,又赴錫蘭講學,不二年卒於錫蘭,此為大師座下第一流巴利文學者。

大師學貫東西,博古通今,舉凡孔孟老莊,諸子百家,以及東西古今時哲之名著,無不披覽,每以佛學衡量而折服之,故有七百萬言全書,留在人間。

由此得知,由武昌,而閩南,而北平,而重慶。是故「武院」,不啻為鼓鑄世界新文化之搖籃,說為世界佛學研究發展之中心,亦非過言!

第二節 內院、武院法義之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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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之武院,與竟無之內院,同於民十一年成立,同受澤於祇洹精舍,是故二院實承祇洹精舍而來。大師與竟無居士,雖屬同門,但於佛法所持之見解,顯不一致。竟無居士徧尚法相唯識學,主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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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識必分宗。大師則不尚一宗一派,乃主大乘八宗無不平等,各有其殊勝義,主法相必宗唯識。因之二者每為法義之諍。初因竟無居士講「成唯識論」,論前講「唯識扶擇談」,於起信論有所非議。大師因之作「佛法總扶擇談」(註三),先依唯識三性以通論大乘。即以此彈竟無之說。其說詳於大師全書,恕不克擇錄。

王恩洋又作「大乘起信論料簡」,以唯識緣起義不許無明與真如有熏習義。大師乃作「大乘起信論唯識釋」,以答之。大意謂:

馬鳴菩薩八地果人,入地菩薩造論率根據於自證心境,而地上菩薩心境有其特殊之點,上既不同於佛,下又不同於眾生。蓋在眾生純是有漏,而在佛位純為無漏,獨地上菩薩則有漏無漏間雜而生。故唯識言七識六識等無間緣有緣有漏無間無漏得生,無漏無間有漏得生,善染無記開導亦爾。此為菩薩境界。起信論根此立說,故無明真如有勳習義,有緣起義。(內學一二九頁)

梁啟超因受日本望月信亨之「大乘起信論考」的影響,依此作「大乘起信論考證」,說起信論非馬鳴作,非真諦譯,斷為國人所作,掀起佛學界諍論。梁任公於佛學論作,總共十八篇;頗多精粹(世界出版)。此為我國近代學人於佛學研究,成績最卓越者,其於近代智識青年啟發頗大。

內院師資,本法相唯識以衡起信論,斷為梁陳小兒所作。大師認為「剗盡慧命」,立論雖不同,抑揚全異;要之,起信論為中國佛教通依論典,今遭否絕,則於中國佛學界實有根本動搖之威脅。大師領導之武漢佛教同人,乃為集「大乘起信論研究」。並刻「隋慧遠起信論疏」,示起信為古今所共信。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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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對竟無等評議,衡以純正之論辯,毫無故意曲解對方之嫌,試觀大師為「大乘起信論研究」作序。期能導臻於最上乘,而益見大師說法之方便。大師曰:

「世之嘖有煩言於歐陽,梁,王三君者,其未知三君權巧之意者乎?夫梁君特以此來昌言學佛,漸流為時髦之風尚,而實則於先覺遺留之三藏聖教,鮮有曾用精審博考之研究。由cwdc0273401file system no this image然懸解佛法諦理然後信受奉行者。大都人云亦云。就流通方之一二經論,約略涉覽,輙糢糊影響以談修證。夫於教理既未有深造自詣之信解,遂遽事行果而欲求其無所迷謬,其何可得乎?此梁君所以擷錄日人疑辯之餘緒,取今時學佛者所通依之起信論,以深錐而痛剳之。縱筆所至,且牽及一切大小乘三藏,使囫圇吞棗之學佛者流,從無疑而生疑,因疑深究,庶幾高閣之實藏聖教,皆浸入學佛之心海,乃能確解而堅信耳」。「至於歐陽君,王君,其意亦同,加以古德據起信而將唯識判為大乘權教。遂致千年來之學佛者,對於唯識無造極之研究。今欲導之壹志專究,須先將蔽在人人目前之起信闢除,亦勢之必然者也。謂與不信,請觀歐陽居士復大圓之書云:

『今時之最可憐者,無知之佛教徒,好奇之哲學徒,名雖好聽,實則沉淪,不得已而抑起信,或於二者有稍益歟?起信是由小入大過渡之作。有攝大乘論讀,不必讀之可也』,又請觀王君之料簡云:『夫斯論之作,固出於梁陳小兒,無知徧計,亦何深罪,特當有唐之世,大法盛行,唯識法相因明之理,廣博精嚴,甚深抉擇,而此論乃無人料簡。靈泰,智周之徒,雖略斥責而不深討。貽諸後世習尚風行。遂致膚淺模稜,「剗盡慧命」,正法以墜,而法相唯識千餘年來遂鮮人道及矣』。由此觀之,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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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君之說,皆菩薩之方便,蓋可知矣。待他日「開權」之時節因緣一到,在三君必自有「顯實」之談,今何用遽興諍辯哉」(註四)

由此可知大師之博大心懷,偉人之風度,絕非一般小知小見之徒所可比擬。初因起信論而與內院師資興諍。此之所謂諍,乃法義之諍,非為名聞利養而諍,純衡以法義,啟發眾生之慧眼,樹立正知正見,此於大師「大乘起信論研究」序,可以見之。繼有史一如與聶耦庚關於因明作法之諍,次有唐畏三(慧綸)與呂秋逸關於釋尊年代之辨,後有大師景昌極關於相分有無別種之諍,大師與大圓、史一如、陳維棟等所持中國佛學傳統的風格,始終為領導佛學研究的中心。大師告景昌極云:

「君等乍遊佛之門,能執利器(名相分別),以防禦邪見,固所樂聞,若將深入堂奧,則當捨干戈而容趣入之,未應持械以衝牆倒壁為事也,否則,增自之惑,益人之迷,兩害無利,何取多言」。(大師年譜一六四頁)

大師秉承中國佛教之道統,主張各宗平等,各有其殊勝義,「大乘宗地引論」,即作於此時。內院獨尚深密瑜伽系。彼此立場不同,持論容或有異,是非,亦難以斷言。武院、內院同秉祇洹精舍之遺風,實為我國近代佛學史兩大學府。大師與竟無,本屬同窗;又為唐以後,唯識學史上兩大巨擘,竟無居士於民國三十二年(一九四三)二月逝世,大師輓之曰:

勝軍論後有斯文,公已追蹤先覺;石埭門中空上座,我尤孤掌增哀。

於此可知大師對竟無居士契重之情誼至深至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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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韓清淨居士,主「三時學會」,亦尚法相唯識學,北方學人從其學者頗眾,朱芾煌、周叔迦等出其門下。朱作「法相大辭典」,其研究法相唯識學垂二十年。但時人僅知南方之竟無民士,却少知韓清淨者,殆為偏居北方者歟!其實,韓清淨於唯識學之造詣;瑜伽師地論,是其獨尚,其研究之尺度實無遜於內苑師資。

第三節 廬山之「世界佛教聯合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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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虛大師,是近代中國佛學史上之偉大,其學術淵博,願力宏深,深知欲導至世界永遠之和平,非昌明佛學不為功。日本明治維新以來,由於採取西方學者治學方法,故於佛學諸多成就,頗想前往考察一番,初於民國六年因赴臺灣講經,故乘機轉往京都。在京都約一星期,訪淨土宗之圓山,天臺宗之三十三間及金閣寺、銀閣寺,臨濟宗之天龍寺,真宗之東本願寺,西本願寺,並至書店購買古本佛書如唯識樞要,唯識了義燈,唯識演秘,觀心覺夢鈔等,即回抵神戶,直回上海。大師考察回國,對日本明治以後之佛教分宗組織的發展,發覺與其所作整理僧伽制度論所持之理論頗相契合,並作「東瀛采真錄」,記述在日所聞,此書類似日僧圓仁之「入唐求法巡禮記」,其於中日佛教文化交流頗多啟發。

大師對日本佛教大學創設,頗思仿傚,乃於民十一年創設「武昌佛學院」,其課程參取日本佛教大學,管理參取禪林規則,並採取日人境野黃洋所作之「支那佛教史」為教材,由慧圓居士譯為「中華佛教史」,日後蔣維喬居士易為「中國佛教史」,由商務出版。這時國內南北政治,依然分裂,中日邦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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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多障碍。而日本因受西方功利文明影響,處處以侵略為能事。大師每想以佛教調和東西文化,尤以中日佛教徒應謀兩國邦交親善,而日本佛教學者又時來我國考察。大師於民國十三年夏間主持廬山暑期講習會期間,籌開世界佛教聯合會,以期增進中日佛教徒友善。世界佛教聯合會開會以前,日本大谷大學教授稻田圓成,特來華訪問大師於廬山。

大師首問稻田教授,對於中日佛教,有何聯合進行之計劃?

「稻田:中日佛教之聯合,以兩國佛教之情形互相開曉為先。兩國佛教徒,共謀意思疏通,推廣佛化。今遂有世界佛教聯合會之動機。我國佛教徒,已有貴國佛教巡歷之計劃和觀光,大概今秋三十餘名一團可來華。……

大師曰:本會之設,有聯合中日佛教徒,以聯合進行傳布佛教於歐美之意思……。中日國民,近來隔碍殊多,唯佛教原無國界,且中日兩國素為佛教盛行之地,中日之佛教徒,當如何設法以融化兩國國民間之隔碍,以發展東亞之文明,而得與歐美人並雄於世界乎!

稻田:貴說同感,切希中日佛教徒親和疏通,為兩國親善之先驅,布教世界人類,俾佛日增輝,法源常流,一洗西人神我的物質頭腦,實世界全人類之幸福也。」(年譜一六○頁)

稻田教授對大師籌開世界佛教聯合會,以調和東西文化,促進世界和平,極表贊同,並擬選拔二三學生來華留學佛學院,以增進中日兩國佛教親善。世界佛教聯合會,於民十三年七月十三日於廬山召開,中國代表,則有大師、了塵、性修、常惺、竺庵、李政綱、王肅方等十數人。日本則有法相宗長佐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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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胤,東京帝大教授木村泰賢等為代表,史維煥傳譯,英、德、芬、法佛教徒數人,會期三日(註五)

商討中日如何交換教授學生,及如何喚起緬暹等聯合。並向歐美宣傳佛教議題,日人不讓中國獨美於先,並議決次年於日本召開,定名「東亞佛教大會」,會期中,常惺、木村泰賢、黃季剛、李政綱均有演講。大師講「西洋文化與東洋文化」,以為「西洋文化乃造作工具之文化,東洋文化乃進善人性之文化」,頗發人審省。最後木村泰賢發表其觀感:

「其間計劃周詳,規模宏遠,屹立長江上,遊有宰制一切之威權,操縱一切之資格者,則為武漢之佛學院與佛教會,佛化報、海潮音、佛化新青年等雜誌,皆其宣傳之機關報。對於佛化運動,其為活動而有力也,是等運動,不出於職業宗教家之僧侶,而出於側面之護法精神,彼等所唱之高調,確信能救濟世界之人心」(註六)

這是近代史上中日佛教徒首次親善會議。木村泰賢是日本東京帝國大學教授,是日本第一流梵文學者,他與大師一唱一和,期以發揚佛教拯救世界人心為目的,不唯奠定中日佛教合作的基礎,並揭起中日佛教徒共同的目標。

第四節 佛教為東方文化之大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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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會開幕,大師首先宣告開會的宗旨,大師說:

現在世界說文明史的,要不出東西洋兩大系,西洋文明系可以基督教代表之,東洋文明系可以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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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之。

然東洋範圍很寬,凡屬東半球皆是,若印度、暹羅、緬甸、日本,中國乃至波斯等。然則一教何以能代表東方文明。如印度有婆羅門,中國有孔教、道教及諸子百家等,日本有神道教,其餘諸國各有其習俗的教,多是很古很盛很普遍。佛教以時間論,不及印度婆羅門教之古;以空間論,亦不及婆羅門普徧五印度。中國儒、道亦然,然佛教所以能代表東方文明者,因其餘諸教,唯通行於本國境內,不得通行境外,例如印度婆羅門,中國儒、道等。唯佛教發源於印度,流布中國,由中國而朝鮮,而日本,其餘暹羅、緬甸、西藏各地均有佛教,東亞之地佛教幾無不遍,此為佛教代表東方文明者一。

至若佛教教理,山重水複,層層叠叠,圓融入妙,無有阻滯;能淺能深,能略能度,白雲紅霞,卷舒自在,語其淺,有人乘,天乘,能涵蓋世間一切有漏法盡。語其深,有菩薩乘,佛乘,能括出世間一切無漏無為法盡。語其略,一言包羅或無有言說;語其廣,大千世間無非古佛文章,謙下若水,無微不至;虛通如空,無孔不入,此為佛教代表東方文明者二。

今則將進而融攝西方文化,合天下以開全地軸之新文明,此廬山有本會講演之所由也。然此一大事因緣,為世間有德慧術智之士所共同有分,非一家一國之私事也。願諸君進而教之!大師對東西文化剖析頗詳。

大師概歎民國以來,南北爭鬪,唯圖個人權利,置國家民族於度外。在政治上初仿日本,繼仿英法。五四運動,倡導全盤西化,敝屣中國固有文化,甚至打倒孔家店,打倒舊禮教,把線裝書丟入毛廁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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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發生後,死傷徧野,整個西洋文化已經破產,這給中國知識份子很大打擊,似乎更陷於走頭無路。民國六年蘇俄革命成功,共產思想日見流行,民國十二年, 孫中山先生與越飛發表共同聲明,是為國共合作先聲,大師目覩國際情勢發展,對東西文化思想上分岐,是無法彌補,乃以悲天憫人的宏願,大聲疾呼欲以佛法調和東西文化,發揚東方文化真義,挽救人類世界。故有佛教聯合會的召開,期以佛法調和東西文化。大師昔先分析東西文化的利害,大師說:「故今言西洋文化,專就現代西洋文化之盛行者言之,曰發達科學知識,竭取宇宙所有,以爭求滿足人類之動物慾而已。……由之以發展為行動,要不外飲食,衣食住男女之事。……由衣食住生計問題,進展至帝國主義,資本主義,共產主義等。……今彼西洋文化惟以邀張此動物生活之共慾為進化,故於製成之器用,及資造之工具,與能作之智力,雖日見其進步,但於人類特性之德行及內心之情理,則不惟無所進壽,且日見其摧剝消陷耳,故予於今世盛行之西洋文化,一言以蔽之曰:『造工具之文化』。而於能用工具之主人,則毫不能有所增進於善,使人類可進於善之幾,全為壓伏而已。」(註七)

這是大師分析西洋文化為一造工具之文化,對人類進德增善方面毫無貢獻。大師繼對東方文化,則曰:「然各東方文化,則最低亦須將動物慾節之以禮,持之以義,以涵養人類特長靈貴之情性,使保存而不牿亡,以為希賢、希聖、希天之上達基本;而對於動物慾,則閑之,防之,如人群之畜牧禽獸然,善調而住,隨宜以用,不令騰踔飛突以為害人性。而思神因果禍福之事,亦引之為行善止惡之輔,以和暢人性,此中國孔、孟之儒之所由陷,亦人類倫理道德之所存也」(註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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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文化區別,西洋文化為造工具之文化,東方文化為進德增善,希賢希聖之文化。今欲挽救其弊,雖可用儒家文化,然儒教文化力量微弱,不足以挽救其偏弊,唯有運用大乘佛法。大師曰:「蓋佛之普法,乃含涵一切而超勝一切者也,夫西洋文化之副產品,其科學知識方法誠精矣!其工作機器技能誠巧矣!其生活中之物產豐富誠華美矣,其社會中言行誠平等自由矣,其交通誠廣而速矣,然使一窺到佛法中佛菩薩之智慧圓滿也,工巧圓滿也,生活圓滿也,羣眾圓滿也,神通自在也,知見無碍也,必將如河伯之遇海者,歎為汪洋無極而自失其驕矜之之氣。由是喻之以因緣生果,善惡業報之法爾常理,使知從劣至勝之真進化路坦然可行。乃告之以儒教之人倫,可即為其轉獸為人之妙法,而後不為儒限,可上通乎佛」(註九)

大師既區別,「西洋文化,乃造工具之文化,東洋文化,乃進善人性之文化也。」要和大師並非不贊成援用西洋文化,只是不應偏用西方文化,必須猛速進善人性,以之調和。大師曰:「今偏用西方文化之弊,既極而其勢又極強,非猛速以進善人性不足以相濟,非用佛法又不能猛速以進善人性,此所願為絕世之士,大其聲而告之者也」(同上)。

是為大師以佛法調和東西文化之真義,贏得在會代表一致擁戴。

第五節 東京之「東亞佛教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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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亞佛教大會,可說為中日佛教親善大會。大會乃於民國十四年(一九二五)十一月一日,於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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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召開。我國出席代表,計有道階、持松、弘傘、太虛、曼殊揭諦,王一亭、胡瑞霖、韓德清、徐森玉、楊鶴慶、張宗載、寧達蘊、劉仁宣等二十六人。道階及大師分任正副團長。另有滿智等侍錄四人,共三十人,由政府補助旅費六千元。一行於十月二十七日動身,十一月二十日回國。大師等一行於十月二九日抵神戶。日本總招待水野梅曉,大西良慶等來迎,三十日午,車抵東京。日本佛教聯合會主事窪川,及佐伯定胤、木村泰賢等來迎,歡迎者不下萬人,十一月一日,東亞佛教大會,於增上寺舉行開會式。大師於會議席上宣讀「阿陀那識之研究」學術論文。會議畢,參觀日本各地佛教名勝,及佛教大學,出席各種團體歡迎會,先後演說達三十餘次,日本第一流學者先後來訪,對促進中日佛教徒提携,及佛教文化交流,交換意見,對兩國佛教學人倍感親熱。

大師對中日親善邦交,曾反復剖解呼籲中日兩國佛教徒應親善合作,當其赴日前,於上海留華日僑舉行歡送會。大師首先剖析陳詞:「明白告訴日僑謀中日之親善者,即所以發揚佛化救世界,而佛化實有謀中日親善及救世界之可能。吾人此行就教貴國,以求推行佛教於世界之方針,並冀與貴國佛教同負宏揚佛教於世界之責任」(註十)。這是中國代表團出席東亞佛教大會的目的。大師在神戶歡迎會講,又說明出席東亞佛教大會的宗旨,「即在與貴國之佛教同胞謀真實之親善,揚我佛之真光而救世界之戰亂,非惟瞻仰貴國之佳山佳水與夫莊嚴燦爛之廟宇而來」。

由此可知大師謀中日親善態度之真摯,用心深遠。「所謂闡揚佛法真光以救現世界之戰亂者,即覺得現世界之人類,都處於極恐慌之狀態中,而感受此境況最重者,則惟歐洲各國。……又以歐戰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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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人民處境愈蹙……。年來吾東方人亦感此同等的不安者,實為崇拜西人之物質文明而起,蓋所謂西洋文化,即物質文明。為保存及發揚佛法之古風,救濟現世界的恐慌,此吾中日佛教徒應負之責」。大師以西洋物質文明發達,產生歐洲大戰,以致陷人類於恐慌之中,故以發揚佛教真光,拯救現世界混亂,基督教素以博愛為號召,但由於科學逐漸發達,以呈現不穩的狀態。基督教歐戰以後,西方許多知識份子捨棄基督教傾向於東方佛教。大師說:「居今日而欲謀世界安寧,必先改革西方之文明,而改變西洋文明,非基督教所能為力,故佛法實為救濟現世界混亂之良劑也。惟佛教之精密思想,於科學實有過之無不及者,故欲斥伏西洋文化,又必先斥伏科學……。故斥伏科學,必須佛學。非耶、回、道等所能斥伏。科學斥伏,則好勇鬪狠之歐化,亦必轉為大慈大悲之美德,而世界和平可望實現」。於此可知大師悲願宏偉,欲發揚佛法真光,非僅以救中國,救日本為目的,乃欲以之拯救西方人民,乃至整個人類世界。欲救整個人類世界,唯有中日兩國,能負起傳布佛教的責任,故期望中日兩國佛教徒携手,傳布佛教於世界,實現人類永遠的和平。這與先年 孫中山先生所講「大亞洲主義」,要聯合亞洲各弱小民族共同奮鬪,以求自由獨立運動,如同一轍。

大師在日本帝國俱樂部講詞為:「更強調中日親善,實為兩國國民應有之要事,以同文同種之國,實不應有此互相猜忌之心,今後以佛法謀中、日之親善,實為得計,故盼兩國人士之努力精進」。大師以佛法為兩國人民傳統的信仰,以佛法為基本,增進兩國人民友誼,最為確當,故懇切盼望兩國佛教徒共同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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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在京都大谷大學講:「傳教西洋之提議」。大師對大谷大學頗多贊譽:「日本能為佛教重鎮,為世界文化之光明幢,而貴國佛教各大學對於英文、巴利文特為注意。故能負布佛法於世界的責任,而貴大學又以歐文最著,將來日本向西洋宏法,亦惟貴大學之馬首是瞻」云云。大師在「天臺宗大學」講題為「追蹤古德的精神」。以日本於盛唐時來,先後來華之高僧,若傳教,空海、圓珍、圓仁等八大家,相繼入唐求法;當時海航技術未發達,海行極度危險,往往葬身魚腹之中,而日本古德破浪乘舟而到中國,將中國之臺、賢、禪、密各宗,相繼傳入日本,此種不畏艱難,不顧生死冒險犯難的精神,奠定日本佛教千年來之基礎,這種古德遺風,應值得吾人追蹤。

大會閉幕,我國代表團發表「告別日本佛教同袍文」,大師作:

『蓋聞心不孤起,託事現行,教不虛張,因事施設,以歐美偏覇之動,遂孔釋中和之探;啟西方之哲人,慕東化乎儒佛。又聞大火燎原,發星火於片石;洪流沃野,出岷源之濫觴。由去夏廬阜椎輪,來今日蓬瀛大輅。空成規乎既往,曠進化乎將來!

『於是增上淨緣,開唯一無二高會,觀音淺草,留歷劫不壞金身。緇素俱集,商研究宣傳於法義,士女交參,議教育社會之事業,應後藤主爵茗談,為帝大學生演說。活潑少年,歡呼雷震;莊嚴古佛,宴坐花飛。四座之眾盛傾,三日之功既畢。

『總持訪洞上高禪,本門立日蓮正法,植物園張文部之宴,被服廠叩災骨之鐘。由是名古屋宿覺王山,煥然新制,福井縣參平水寺,卓爾古風,見皆堪學,十年勝過讀書,迎接有辭,一路歡聲入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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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禪創於一山,東北紐乎兩國,探古正倉,隆性相之大法,博物帝館,謁東西之本願,兩谷學府,燦梵藏緬暹之文,一心妙用,超名句言思之表。湖泛琵琶,經延曆而黃檗。山遊貴信,賞深秋之丹楓。再會奈良之群麋,綜攬京都之諸勝。

『高野為祕密之玄都,輝騰覺海,大阪蔚工商之大國,寺麗天王,吞佛剎於毛孔,隱顯無方,歷神仙之樂邦,出入以戶。一語半言,心光互映,千珍百品,紀念無窮。

『喜馬拉兮高何極,太平洋兮深莫測,森羅萬有兮昭一心,華夏扶桑兮融大日。賦同袍兮天地寬,轉法輪兮歐美入,話分情兮聊贈言,申謝忱兮欲奚說』。(註十一)

大師臨別贈言,不唯玄義高超,謀中日親善互助合作,其措詞誠懇,贏得日本朝野一致推崇。

日本總招待之水野梅曉,是大師多年老友,以大師領導團員出席東亞佛教大會完成使命,特選「民國佛教界之盟主太虛法師」,以表示其觀感。他說:「肩挑民國佛教界,胡來胡現,漢來漢現之英靈漢我太虛法師,與記者相識,不過十有餘年。為中華民國佛教代表團團長,偕二十餘緇素共來赴會,造日華兩國佛教史上未曾有之記錄。法師欲依佛教主義之宣傳,令歐美人改造對世界之基礎觀念。於謀世界人類之和平與福祉之大抱負下,不以其勞為勞,誠精力絕人之勇者也。日本佛教徒於法師,得一來新同事,及將發揮東方文化於世界之好伴侶。希兩國佛教徒,皆以法師為中心,互取其長而補其短,以期佛教之宣揚於世界,幸法師自重,以全此大任為禱」。於此可知當時日本佛教界對大師推崇之一斑。

大師出席東亞佛教大會,在日僅僅二十餘日,除於大會宣讀「阿陀那識」學術文稿外,先後講演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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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三十餘次,接受少年少女獻花致敬十數次。日本各大學若帝大、大谷、高野山等大學,特約演講,以及名教授,若南條文雄、木村泰賢、高楠順次郎、渡邊海旭、常盤大定等先後來訪,交換佛教法義意見,各宗首長若臨濟宗、曹洞宗、真宗等,京都一次集十數位佛學專家開會研討有關佛學中疑難問題。大師每次集會或答詞,或專題講演,或應客訪問,都從容不迫,以懇切的真情謀中日親善,共同合作,發揚佛教真光,以安定亞洲,實現世界和平。不唯措詞卓越,意態超然,悲天憫人之宗教家風度,謙虛誠摯之學者風格,贏得日本社會名流學者一致推崇,大師出席東亞佛教大會,不唯轟動整個日本社會,譽為東方之光,佛教彗星。誠如水野梅曉說:「這是中日佛教史上未曾有的記錄。而留給日本全體佛教徒及國民之印象,足與 孫中山先生先年在神戶(十三年十一月間)所講「大亞洲主義」,警告日本今後為西方文化之鷹犬,抑為「東方文化之干城」之名言,先後映輝,這是中日佛教交通史最珍貴的一頁。」

第六節 國父之「大亞洲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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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中山先生,是中國近代史上偉大的先知先覺者,他的學說思想,不僅融貫了中國五千年來固有的文化思想和制度,並且匯合了世界新潮流思想,他對於中日兩國所具遠大的理想和殷切的盼望。其於民國十三年十一月廿八日,在神戶所講「大亞洲主義」,以歷史事實証明中國數千年來立國的精神是發揚王道文化,講信修睦,以仁義道德與鄰邦相處,故能源遠流長,共存共榮。他說:「我們中國的文化向來是講王道而不是講覇道的,所謂王道,乃博愛、仁義、和平等等,在使人家心悅誠服。所謂覇道,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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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強權,講武功,以力服人」。又說:「東方文化是王道,西方的文化是覇道。講王道,是主張仁義道德;講覇道,是主張功利強權。講仁義道德,是用正義公理來感化人,講功利強權,是用洋槍大炮來壓迫人。受了感化的人,就是上國衰了幾百年,還是不能忘記。像泥泊爾至今還甘心情願要拜中國為上邦。受了壓迫的人,就是上國當時很強盛,還是時時想脫離。像英國征服埃及、印度,埃及、印度,還是時時刻刻想脫離英國,時時刻刻要做獨立運動」。最後大聲疾呼說:「我們謂大亞洲主義,以王道為基礎,是為打不平,是反覇道的文化,是求一切民眾和平等解放的文化。你們日本民族既得了歐美的覇道文化,又有亞洲王道文化的本質,從今以後對於世界文化的前途,究竟是做西方覇道的鷹犬,或是做東方王道的干城?就在們你日本國民去詳審慎擇」。

「大亞洲主義」,不僅是 孫中山先生對亞洲問題的遠大抱負,並且殷切盼望中日兩國推誠合作,以免為西方覇道文化所征服,特別警告日本要放棄侵略中國的野心,要以仁義道德為基礎,發揮東方王道文化,團結亞洲各被壓迫民族,來促成亞東、亞南各個民族聯合起來,共同奮鬪。這是大亞洲主義的目標,也是亞洲和平繁榮的藍圖。當時 孫中山先生大亞洲主義發表後,在日本及亞洲各國間,引起極大的同情與反應。

孫中山先生大亞洲主義,不唯貫徹中國五千年來傳統王道文化的精神,並且融會了大乘佛教思想。大乘佛教的精神,即在捨己為人,慈悲救世主義,要使人類及一切眾生都能解脫,得到究竟自由、平等的快樂。這與 孫中山先生在「大亞洲主義」講詞中,以王道為基礎,是為打不平,是反覇道的文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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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一切民眾平等的解脫文化,不謀而合。尤其 孫中山先生臨終遺囑,要聯合弱小之民族,共同奮鬪的遺教,這不特貫澈了中國五千年來王道文化的精神,並且實踐了大乘佛教悲天憐人,救世的大願。大乘佛教真義,就是無我大悲,怨親平等,由於無我,才能怨親平等,由於平等,才能捨己為人,因有這種大悲無我思想蘊藏在民族思想中,才有 孫中山先生大亞洲主義產生。 孫中山先生思想,實是中國五千年來固有宗教文化及東西政治哲學思想的總匯。中山先生倡導革命,其目的在求中國自由平等,絕不是以中國一國為目的,乃以整個亞洲及整個世界弱小民族自由獨立平等為終極。中山先生早經告訴日本朋友:「中國革命非為中國,亦為亞洲大眾而盡力,日本志士必樂於觀成」。蔣總統在北伐時對外宣言:「中國之獨立,即世界之和平,革命之成功,即友邦之幸福」。可知 孫中山所倡導革命及大亞洲主義,即為大乘佛教無我大悲救人救世的主義。不幸,日本明治維新,受了西方功利思想的影響,不獨把日本國民從六世紀以來所吸收隋唐高度文化、美德喪盡,並把大乘佛教無我大悲救人救世的主義變成「自我殘暴」主義,處處都為自我打算。半世紀來,中日邦交惡化,「九一八」、「一二八」,以及「七七」不幸的事件發生,都是由日本自我主義所造成。八年戰爭的結果,日本並未能亡中國,反為共產主義所乘,演成今日亞洲的悲劇,中日兩國所受的損害,更為慘重。今日兩國人民應憬悟到唇齒相依,「無中國即無日本,無日本即無中國」存亡兩共的命運。兩國共同相依的命運,唯有我們蔣總統才能深切瞭解,所以在中日戰爭結束的一年,即以不報復主義對待日本,這個不報復主義,就是大乘佛教怨親平等主義。假使大陸不淪陷,不獨韓戰不會發生,也不會有越戰,日本更不會受蘇俄及中共的威脅,益信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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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總統所說「中國革命之成功,即友邦之幸福」的真知灼見。今日日本所受之威脅,尤甚於南宋末年忽必烈加於日本者。戰後日本許多有識人士,回憶往事,多抱惋惜的態度,痛自切責,憬悟了西方功利思想的弊害,覇道主義的毒素。唯有復興東方王道文化,亞洲始能安定。記取以往歷史的教訓,寄望中日兩國明智人士,鑑往知來,有所警惕,可避免歷史的悲劇重演,對於今後中日兩國合作互助,應以大乘佛教大我無我慈悲平等思想為基礎,發揚東方文化,以安定亞洲,拯救世界!

第七節 中日佛學會之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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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紀來,日本佛學研究發展,雖蒸蒸日上,但我國佛教青年受其誘惑前往留學者,究屬少數。民國九年先有顯蔭,民十一年又有持松、大勇,前往日本高野山學密;就中以顯蔭天資最高,民十三年卒於日本。大勇後轉赴西藏學密,於十八年卒於甘孜。持松十三年回國,一度弘傳密法,其人天資亦高,顯密均有探究,人品不俗,非貪名圖利之徒,旋以國事多故,未有若何發展。抗戰期間銷聲匿跡,隱居滬上。

「九一八」事變發生後,太虛大師痛心於中日民族自相殘殺,乃作「因遼滬事件為中日策安危」,列論戰則必致兩敗,和則得相助之益,不幸而中,試讀大師當日所持之真知灼見,曰:

『余為中日國民與東西黃種共免禍害計,為全世界人類咸享福利計,敢本我佛「我不入地獄誰人入地獄」之大無畏精神,不惜受全國人民之所忿惡,大聲疾乎,將繫鈴解鈴之議(即先恢復九一八以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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態)陳之日本當局, 孫中山先生對中日之遺策(大亞洲主義),獻之中日國民如得中日大仁大智之士,察擇施行,則余雖死亦忻樂焉,否則,不歸美,即歸俄,恐中日非復東亞之主人矣』!

於今思之,實不勝感痛之至。大師此種高瞻遠眺,為中日兩國謀永遠親善,真知灼見;不僅未為日本當局所採取,反而引起國內反對者,乘機藉口,作惡意之宣傳。固屬由於日人不斷侵略,激起國人愛國的情緒,其實大師愛國之精神,絕不後於任何人,此可於「九一八」後,大師對日所發表之讜論,可以見之。「一二八」上海戰事後,中日兩國關係時緊時鬆,而兩國佛教人士更少接觸。先是二十三年,上海報章,舉發一部分將欲赴日參加「汎太平洋佛教青年會」之佛徒,未幾,申報又謂「全係太虛之徒,與日人勾結而成」。於是輿論譁然,大師乃登報否認其事。

但事出並非全無因影,先是閩院學僧墨禪,就讀大正大學,每月領庚子款四十五圓,以供學膳費用。二十三年,又有武院研究部學僧談玄,得武漢佛教界資助,赴日學密。日本素認太虛大師言論反日最為露骨,想以「第二次汎太平洋佛教青年會」機會,利用留日學僧墨禪、談玄關係,及日人藤井草宣、神田慧雲等從中活動,組織「中日佛學會」名義,函邀國內緇素參加會議。於是二十四年墨禪等為中日佛學會,發表敬告「全國佛教民眾及全國同胞書」。署名者:釋談玄、釋墨禪、阮紫陽、呂大椿、黃輝邦、蔡吉堂、高觀如(載佛教日報五月)。

日本好村春宣及留學僧墨禪等,為成立中日佛學會事,特訪太虛大師於雪竇分院,大師與好村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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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中日佛教學會,擬推中日會長各一人。日本方面,於高楠、鈴木二博士孰為宜,而中國方面,法師能擔任否」?

答:「高楠博士編印大正藏新修藏,主譯南傳巴利文藏,中國佛學者知之較多。聞今夏有常惺法師等將遊日本,屆時可就詢之。余以事繁,庶未遑參預。」

問:「中國僧人近已漸有赴日留學者,日本僧人並有可來中國留學之寺院否?且用費如何?」

答:「中國僧赴日留學,經費頗為不易,中國今某某寺等,皆附設有佛學院,設為國家所許,而日僧能遵照中國僧生活習慣者,則就某某寺等佛學院,無須納費。」

問:「擬請法師赴日講演,不知有暇否?今夏鈴木博士將重遊中國,廬山暑期佛學會邀請講演否?」

答:「鈴木博士若遊廬山之便,在大林寺講演期間,當邀講演。」

問:「大醒、芝峯、法舫等,今夏能赴日考察否?」

答:「或者能之。」

問:「南傳巴利文藏經,已譯成日文,中國最好能轉譯之!」

答:「武昌世界佛學院圖書館,有暹羅某親王所贈巴利文藏經,並已訂購南傳藏。若得一精於此學之日本學者相助,當於館中選華文之所無者譯之。」(註十二)

於此得知,大師對「中日佛學會」所持之態度,固屬光明磊落,從未過分其事。不料,支那內學院熊東明,作「闢中日佛教學會」,定公(巨贊化名)作「為中日佛教學會告國人書」,指大師門下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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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人,為害國族,而墨禪則作「誡支那內學院」,談玄以中國佛教調查團名義,作「支那內學院之鬼蜮」,謂內院心存嫉忌,意圖染指庚款,互相攻毀,因外界不明真相。大師乃作告「日本佛教大眾」曰:

去年日本青年佛徒,聯合沿太平洋各國青年佛徒,開泛太平洋佛教青年會,自憑片面希望,於報紙宣傳,可邀中國太虛之友生出席,致太虛為嫉害者乘間攻毀,全國報紙流言四起,竟令辯不勝辯,乃今年三月初,申報轉載貴國報紙,又云:以日華佛教學會為中心,於太虛所辦世界佛學苑,作有力之聲援。雖貴國佛徒或原出於好意,然初未與太虛商洽而有所承認,遽作此片面之宣傳,又徒引起貪嫉者對於太虛為挾嫌之詆謗,此非與中日兩國之佛教,有百損而無一益者耶?

於上海一二八時,太虛曾有「因遼滬事件為中日策安危」一文,告日本佛教大眾,中日兩民族,不應相扼以俱盡,當謀互助以共存,然謂「若非還我東北,恢復中國疆土政治之完整,則中國對於日本民族之感情,未由好轉,而盼日本之佛教徒力促日本國民之覺醒」,太虛持此宗旨,迄今猶昔。故特此再告日本佛教大眾,誠能力促日本朝野,入於回復中日民族感情之正軌,則中日佛教自可共圖發揚。設枝枝節節,作空言無實之引誘,必致徒勞無功,尤冀於太虛勿再播無據之空氣,以益深中日佛徒之障隔(註十三)

大師「告日本佛教大眾」書發表後,「中日佛教學會」風波,於是始息;引起此項風波,全由內院師資所導演,亦復由於嫉忌心所作祟耳。

大醒於二十四年五月赴日考察佛教,作「日本佛教觀察記」介紹日本佛教發展情況,言之甚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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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節 佛教文獻之編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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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的慧命,寄託在佛教文物典籍。洪楊之後,江南佛教文物之典籍,遭燬殆盡。清末,楊文會居士首倡於南京設金陵刻經處,並從日本購回二三百種我國已失去的隋唐名著,從事校刻。當時揚州磚橋妙空子剏立江北刻經處,常州天寧寺,杭州瑪璃寺,亦相繼設立刻經處,刻經甚夥,以廣流傳。這是近代中國佛教文物經典整理的開始。嗣後有關佛教經藏之翻印及文獻編著之出版,由於身邊資料不足,僅憑記憶所及者。簡述於次,其中錯誤與遺漏在所難免,尚希讀者諸君有以指正。

一、「頻伽藏經」 宣統元年,一九○八年,南京捿霞寺宗仰上人,得上海羅迦陵資助,根據日本弘教書院版本,校對排印名曰頻伽藏,共八千四百十六卷,每部分裝四十函,是為龍藏以後第一部藏經,其於佛學研究之參考,携帶最為方便,惜其未採取原版校勘,故內多錯字。

二、「影印續藏」 民國十二年,一九二三年,由葉恭綽先生等倡議,影印日本所編續藏,由商務印書舘承辦。就中十之八九皆為我國歷代高僧大德之撰述,其於教義研究之參考,裨益非淺。

三、「覺社叢書」 民國七年,一九一八年,係太虛大師所創編,是年九月歐戰終止,歐洲文化形同破產,而國內陷於南北爭鬪,民生凋弊,思潮淆亂,大師針對中外政局之逼迫,乃與蔣作賓、陳元白、章太炎、張季直等在滬設覺社,發表「覺社叢書出版之宣言」,於是覺社叢書創刊,此為近代中國佛教史上第一本書刊(不定期),亦即大師佛化覺世新運動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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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佛學大辭典」 係丁福保氏所編,丁氏,江蘇無錫人,初習醫學,中年後始學佛。其於佛學編作雖多,但以佛學大辭典、佛學小辭典,最為著名。丁氏於民國元年,即著手搜集資料。參取日本織田氏、望月之佛教大辭典,若原氏佛學辭典,藤氏之佛教辭林等,歷經十年,至民國九年始畢,共達三百六十萬言。自序再三而外,佛教中僅請顯蔭法師作序,其餘為伍廷芳、吳葆真、顧炳榮、閻錫山等作序,是為我國佛教第一部大辭典,其有助於佛學研究之參考,其功德甚偉。丁氏佛學註釋頗多,其於佛學研究之成果,對社會青年之啟信,與後世影響,實無出其右者。

五、「海潮音月刊」 民國八年五月四日,北京學生為山東問題示威遊行,其後全國學生工人響應,是謂「五四運動」。這時領導五四運動主腦人物們,主張全盤西化,打倒孔家店,打倒吃人的禮教,甚至要把線裝書丟於毛厠坑裡,青年人的思想陷於走頭無路。由於國人迷信西方文化,國人不但敝屣了固有的家珍,並開始積極摧殘中國五千年文化。民國六年蘇俄共產革命成功,馬克斯唯物論思想,便乘機侵入,麻醉中國青年,危及國家民族的生存。大師本悲心救國之大願,揭起「發揚大乘佛法真義,應導現代人心正思」之正義旗幟,發表改「覺社」為「海潮音月刊」出版之宣言,為「海潮音」出世之動機。海潮音,不僅代表了大師學術思想,菩薩行誼之精神。而對撥邪歸正,化導人心,維護中國文化,啟發國民首先思想,激發國民愛國的精神,而與中華民國共同患難,由武昌而上海,由上海而重慶,由重慶而南京,由南京而臺灣。自民國九年創刊,迄今已整整五十週年矣,大師雖上昇內院,但其維護國家民族「應導人心正思」之精神,猶活躍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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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內學院刊」 係支那內學院院刊,以內院師資研究法相唯識學心得彙集而成。先後共出四輯,第一輯何時出版,因資料不足,無法查證,但觀第一輯歐陽漸「支那內學院研究會開會詞文稿」,係講於民十二年七月內院第一次研究會記錄。故其出版年月,當在十二年七月之後,是可斷定的。

「內刊」雖僅出四輯,但其內容極具研究參考價值,於此亦可窺見近代中國佛學研究之趨勢,及內院師資之才智與志願。第一輯有歐陽漸之「今日佛法研究」,「心學大意」;呂澂之「顯揚聖教論大意」,王恩洋之「成立唯識義」,湯用彤之「釋迦時代之外道」等。第二輯有歐陽漸之「讀內學研究」,「龍樹法相學」,「楞伽疏決」,「攝論大意」。呂澂之「西藏傳本攝大乘論」,「阿毘達磨汎論」;王恩洋之「佛學概論導言」及「起信論唯識釋質疑」。第三輯載有歐陽漸之「釋師訓」,「釋悲訓」,呂澂之「安慧三十唯識釋略抄」,王恩洋之「佛學概論各章」。第四輯有歐陽漸之「大般若經敘」,湯用彤譯「南傳念安般若」,呂澂及釋印滄之「觀所緣緣論會譯」,「集量論釋略抄」,「因明正理門論證文」,及「因輪論圖釋」,是皆有關因明學之傑作。於此可知內院師資不唯精於法相唯識學,而於藏本研讀及會譯,其用力最多。由法相進而為般若,由漢譯經典,進而為梵文、藏文、巴利文等原典之傳譯,其治學之精神,於茲益見。

七、「藏要校刊」 係支那內學院所刻,內院於十六年停辦法相大學後,則專事於刻經工作。每覽日本所印藏經,其內容訛謬百出,實有碍學理之發揚。乃由大藏經中選出重要典籍,精校詳註,會通各種異本,梵藏異文,勒成定本分輯出版。第一輯選般若、華嚴、寶積、湼槃、阿含等經;菩薩十誦等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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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度、瑜伽、中論、中邊、唯識、因明等論、凡二十種,對校梵藏各本,新舊各譯,用批判方法,校註定稿,交上海仿宋印書局精印,民十八年起陸續出版。是為我國校印經藏最精審者,終以國事日非,僅出第一輯十五種,總計四十六種。未能完全藏出版,殊為可惜!

八、「磧砂版藏影印」 民國二十年,由朱慶瀾、葉恭綽、釋範成等主持,根據山西省廣濟寺宋版磧砂藏影印。並附印宋版遺藏珍。宋版藏經,歷時千年,其於版本文獻史上極具價值。

九、「民國重修藏經」 原係抗戰期間,留於上海少數熱心居士所發起,由盛普慧施資,定名「普慧大藏經」,並計劃根據日文本翻印南傳藏經。由范古農、夏丐尊、芝峯等主其事。先後已譯成二十餘種出版,至抗戰勝利,工作停止,太虛大師易為「民國重修大藏經」;未幾,國共分裂,又因之而終止。

十、「法相大辭典」 乃江津朱芾煌居士所編,朱氏早年入北平三時學會韓清淨居士室,習法相唯識學,歷二十年,深入堂奧。乃依奘師所譯菩薩乘中經論,若解深密經等,若聲聞乘中經論,若大毘婆沙論等,取其釋經所必須,及重要名句,顯了易解者,二十八種,窮三十月之力,集為法相大辭典,凡二百六十餘萬言,皆錄原文,不加詮釋。並標卷頁,藉便尋檢。於民國二十六年夏出版,自序而外,並有民國以來南北法相唯識學兩大巨擘,韓清淨、歐陽漸為之敘。斯書不唯為我國法相辭書之創作,且於斯學研究闡微貢獻殊大。

十一、「佛教人名大辭典」 係震華法師所編,震華係江蘇興化人,生於民前四年,初入鎮江守培法師室,習學教觀,後於史學辭林,頗感興趣,乃於民國二十年,著手搜集資料,歷經十年,共達三萬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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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利後,旋以佛門多艱,未及出版遽然逝世,其原稿竟與大陸同時陷失,佛門中之不幸,莫過於此也。

十二、「太虛大師全書」 太虛大師是近代中國佛教史偉人,其畢生致力佛化覺世運動,功在國家。大師生前,即計劃編印全書,約楊星森居士編輯,由南京佛教文化社發行。不幸,大師於三十六年圓寂上海。由印順、續明、楊星森等繼其事,編纂「太虛大師全書」,歷經十年始完成,全書都七百萬言,分四藏二十編,三十二開版,分訂六十四冊,洋洋大觀。大師生前所創辦諸多佛教事業,都隨大陸淪陷,而歸毀滅,於今唯有大師畢生心血所結成的作品「太虛全書」,仍然留在人間。對於未來世界的眾生,仍有無比啟發和化導作用,這是人海裡的燈塔,也是中國近代佛教史上最偉大的文獻!

以上所述,謹就半世紀來,最顯著者而言,至於佛教文獻之整理,佛學辭書之編纂,雖遠不及日本佛教界之成就,但吾人並不自滿。然以百年來,我國不斷受帝國主義之侵略,民生凋弊,國事日非,既無政府長期經費的支援,即在精神上亦未受到政府有力的獎勵,全由少數人倡導,苦心奮鬪,而於驚慌失措中能有如此成就,亦云幸矣!

第九節 中日佛教之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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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佛教在研究方面,由於兩國處境不同,在種種方面,都有顯著的距離。一般日本佛教學者喜歡在外表上,區別兩國佛教差異說:日本佛教是動的,中國佛教是靜的;或說:日本佛教是法的佛教,中國佛教是僧的佛教;或說:日本佛教是研究的佛教,中國佛教是文獻的佛教;或說:日本佛教是活人的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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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中國佛教是死人的佛教;或說:日本佛教是山門外的佛教,中國佛教是山門內的佛教;或說:日本佛教是學校的佛教,中國佛教是寺院的佛教;或說:日本佛教是文化的佛教,中國佛教是經懺的佛教;乃至說日本佛教是有秩序的佛教,中國佛教是散漫的佛教。這種種說法,顯都偏就外表而言,未盡合情,亦未近乎事實。

中日兩國,雖說同文同種,又同一佛教信仰,但由於兩國國情、社會及民族習慣的不同,當然對於某一種學說的觀念,也就不盡相同。由於兩者觀念上有了距離,就不能依於甲的觀念,批判乙的外貌;或依乙的觀念,批判甲的外貌,這都屬於情感用事,顯然都不切實際的說法。

半世紀來,我國因帝國主義不斷侵略,民生凋弊,佛教許多教育事業,研究的機構,每因戰爭,中途受折。最顯著者:若武昌佛學院、伯林教理院、閩南佛學院、九華佛學院、漢藏教理院,均因日本發動「九一八」事變,導至中日兩國全面的戰爭,中途停辦;以及佛教寺院建築,圖書文物,遭燬泰半。反觀日本七十年來,由於國內安全,人民豐衣足食,佛教各種事業機構,文教團體,都能按照計劃逐步進行,並獲得政府有力的支援,自然有顯著的進步與成就。這是兩國佛教,由於處境的不同,故其成果也就有了顯著的區別!

要以佛法而論:信、解、行、證,是修學佛法的人應有的程式。日本佛教學者,顯然偏重於「解」,忽略了「行」、「證」。因為日本佛教學者,接受西方學者治學的方法,以歷史進化論的方式,哲學的觀點,來衡量佛教的內涵,往往視佛學為哲學,視佛像為彫塑藝術。故對佛、菩薩聖像,既沒有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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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華的敬禮,更沒有力行修證的信心,步步走上學術化、藝術化。但吾人並不反對佛教學術化、藝術化。要知學術化,藝術化的成就,畢竟不能代表佛教真正生命。佛教真正的生命,乃寄託在修證,捨去修證,別無佛法價值可說,這是佛教不同於哲學和藝術地方。

日本的佛教,顯然只有學術化、藝術化的滋味。却沒有力求修證信心,以致日本僧侶公開娶妻吃葷,形同俗化。因此,我們對日本佛教學者卓越的成就,至為欽佩,但對日本佛教的制度,實不敢贊同。儘管日本佛教大學多達二十餘所,佛教精粹的著作堆滿書坊,要求十百精通梵、藏、巴利文學者不難,但要求一依往律儀力求印證的高僧,却踏破草鞋無覓處。因之,日本的佛教,似乎僅有外形的象徵,而沒有內在活躍的靈魂。以致日本國民精神空虛,造成今日日本社會的危機!尤其青年知識份子,「嬉皮」風氣流行,青年男女,奇裝異服,落拓失意的形態,遊行示威、罷課、毆打,以反抗政府為能事,大和民族傳統的美德,忠君愛國的精神,蕩然不存。常此以往,實非日本國民之福。

我們認為日本社會有此現象,佛教學者要負大部份責任。日本佛教學者,只知領導佛教步步走上學術化,藝術化的途徑,卻忽視了國民精神教育培養,故欲挽救日本社會當前的危機,實有賴於日本佛教學者改弦易轍,多多提倡國民精神教育。否則,將來不僅於國家社會無益,而於佛教本身亦無其利。作者於一九六九年訪問日本時,在東京曾與東大名教授中村元博士,商談日本國民精神教育問題。承他告訴我:「日本雖接受西方物質文明,並未接受西方精神文化,日本國民精神文化,仍然為佛教及神道教。」他領導我們參觀東大佛教青年會內,坐禪會、念佛會、講經會。每週都有許多青年參加活動,中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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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博士並得意的說:「在西洋風建築內而做古老東方佛教的活動,那是極珍貴的事」。我們對中村元博士的看法,當然很贊同,但能否挽救當前日本社會嬉皮風氣,猶待日本全體佛教徒共同努力!

作者與中村元博士於東大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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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虛大師生前曾對日本作過這樣的批評,他說:「得十百人能從遺言索隱闡微,不如一人向內心熏修印證,一朝證徹心源,則剖一微塵出大千經卷,一切佛法皆湛心源,應機施教,流行無盡,一切名句文皆飛空絕跡,猶神龍之變化無方。否則,祇竄繞於一切世間從其本際展轉來,想自分別所共成之名相中而已」(年譜一四九頁)

在此我要明白告訴我國留日佛教青年,日本佛教學者卓越的成就,固不可忽視,其治學的方法和精神固可以學習;但是日本佛教學術化、藝術化的成就,畢竟不能代表佛教真正生命和精神。許多僧青年去日本研究中國佛教史,那真是笑話。我們切盼每位要做一個大菩薩(宗教家),莫做一個竄繞紙堆分別名相的佛教學者!

近年來,我國佛教青年赴日留學,幾成為風氣。但學有成就回國者不多,大多屬於平凡才智。這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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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元朝日本來我國求學的僧侶,多達二百餘人,然其中留名於僧傳者,僅一二人而已!有些留日僧青年,在日本住上幾年,日本佛教好的方面沒有學得上,却染上了日本壞的習慣,薄於道德觀念,忽視戒律謹嚴。因此,我國佛教人士,對日本佛教多不存好感。凡赴日留學僧青年,均認為下了玄色缸。這種觀念是否正確?尚待諸多留日僧青年以事實來證明。

中日兩國佛教在傳承上顯有區別,我國佛教直接來自印度,日本佛教全由我國輸入。但我們對此,亦不可作自我陶醉的想法,我國佛教文獻雖屬豐富,然而,許多文獻資料猶待重新整理與考證。日本佛教學者對歷史文獻整理,雖較我國佛教界為進步,但其所依據史料,仍不出漢譯一切經典的範圍,因此吾人亦不必作自卑感,盲目仿傚。要知,中日佛教各有一番歷史,一千年八百年乃至三百年以前的歷史,中國佛教並不比日本差,差了的,只是近六十年的事,亦只在考據方面,在義理與詞章方面;中國仍居日本之上,何況歷史並不以此為止。身為中國人,又為一中國佛教徒,不懂中國佛教史,要去日本學中國佛教史,那真是可恥可悲的事。

嚴格的來說,闡揚佛法的真義,需要學術思想;濟世利人,則需要宗教精神。日本佛教學者,若南條文雄、高楠順次郎、木村泰賢、宇井伯壽、鈴木大拙等,及我國之歐陽竟無、黃樹田、呂澂、王恩洋、梁啟超、梁潄溟、湯用彤、唐大圓、梅光羲、張化聲、范古農等,實為現代佛教學術思想之代表;太虛大師所領導之世界佛教聯合會,和世界佛學院,以及各地弘法濟世的事業,乃在發揮佛教偉大救人救世的精神,由中國而日本,由亞洲而歐洲、美洲,現身說法,鼓鑄世界新文化,應導人類之正思,實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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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佛教濟世利人偉大宗教精神之代表。換句話說,太虛大師不僅為一淵博的佛學家,且為一實踐佛教濟世救人的偉大宗教家。凡屬一個宗教家,不獨其本身為某一個時代宗教精神之重心,而且他的生命、智慧、道德、精神,亦即等於某一時代宗教的生命、智慧、道德、精神之總匯。因之,他不僅僅身繫一個宗教興衰與安危,且繫整個人類生命之斷續。試觀大師畢生以佛法濟世利生為職志;每欲以佛法溝通東西文化,促進世界和平,故有廬山世界佛教聯合會,及世界佛學院之倡導。出席「東亞佛教會」,又明白陳詞「謀中日之親善,即所以發揚佛教真光,而救世界。唯有佛法始有救世界之可能」。「九一八」事變後,大師以極誠摯的態度,呼籲日本佛教徒努力遏止戰爭。尤其是「因遼滬事件為中日策安危」一文,明白忠告日本侵犯中國之軍政財閥,應迅速停止侵略中國之行動。否則,黃種民族,東方文化即從此淪亡,普天率土,皆成白種或共黨之世界。亦非大地人類之福……。敢本我佛「我不入地獄,誰獄入地獄」之大無畏精神,不怕受全國人民之所忿惡,大聲疾呼!將繫鈴解鈴之議陳日本當局, 孫中山先生對於中日遺策獻之中日國民,如得中日大仁大智之士,察擇施行,則餘雖萬死亦忻樂焉。否則,不歸美,即歸俄,恐中日非復東亞之主人矣(見大師全書)。大師赤誠為謀中日和平,不惜犧牲一己生命以付,其捨己從仁的民族志氣,及宗教家犧牲自我的精神,尤為明顯。尤以預言「不歸美,即歸俄」,不幸而言中;今日大陸、北韓、北越,以及喜馬拉雅山邊緣,都劃歸國際共黨勢力範圍內。中日兩國,一個有「中美防禦協定」,一個有「日美安全條約」,似乎都在美國人保護之下。距離「普天率土,皆為白種或共黨之世界」,亦不遠矣。於今思之,太虛大師,不僅為謀復興東方文化,拯救世界偉大宗教家,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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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促使中日兩國親善,榮居東亞主人席次的偉大導師。日本雖有多數卓越佛教學者,却忽視實踐佛教捨己為人之救世精神,至少在近代史上,未能與太虛大師互相策應,遏止兩國全面戰爭。今日兩國面臨史無前例的危機,不僅要有淵博的佛學家,開發人類的智慧,捨棄小我,而成大同,更要有捨身從仁、救人救世、大慈大悲偉大菩薩精神和悲願,謀求兩國更多合作,同心協力,開拓亞洲的和平民主時代!

註一:太虛大師年譜一三四頁。

註二:太虛大師年譜一六六頁。

註三:太虛大師作「佛法總扶擇談」,全書十八冊,一三七一頁。

註四:太虛大師年譜一五六頁。

註五:太虛大師年譜一七八頁。

註六:太虛大師年譜一六一頁。

註七:太虛大作講「西洋文化與東洋文化」,見全書第十三編,二四頁。

註八:太虛大作講「西洋文化與東洋文化」,見全書第十三編。

註九:太虛大作講「西洋文化與東洋文化」,見全書第十三編。

註十:見太師全書第十八編一四四頁。

註十一:見大師年譜一○九頁。

註十二:見大師年譜三八○頁。

註十三:見大師年譜三八三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