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西南佛教之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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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雲南之鷄足山

佛教在中國,其所以能生根普被,不特有賴於歷代高僧大德,著疏立說,索隱闡微,潛移默化,所植甚深之根蒂;而內陸諸大名山勝地,若山西之五台山、浙江之普陀山、安徽之九華山、四川之峨眉山,皆為文殊、觀音、地藏、普賢諸大菩薩應化之勝蹟道場,其神聖攝化不可思議之靈感,實奠定國民對佛法深信不疑之基礎。

不僅如此,其於邊疆各省應化之聖蹟,若青海之西寧,西藏之拉薩、滇西之鷄足山,皆為諸大菩薩應化之勝地。其於化導邊疆民族,安定民心,實有不可思議之靈感。

談到雲南川水脈絡,究其源流,其與西藏、印度主山之喜馬拉雅山、與怒山同一淵源。相傳大迦葉於滇西鷄足山入定,乃融合中印兩國民族文化,奠定西南佛教基礎。據雲南省誌所載:「前哀牢王兵阻其道,不復返矣!阿育王三子,遂歸滇各主其山。後值楚莊王遣將莊蹻,總兵循江上略巴蜀黔中以西。蹻至滇池,見池方三百里,旁平地肥饒數千里,以兵威定,漢民服焉……蹻為滇王,篤信佛教,不忍殺生,遷居白崖鶴拓浪穹。後眾推仁果者張始新君之王,須蹻傳世卒矣………堅守三歸,修明六藝,本戒法於天竺,枝姓於漢唐,因之探究漢唐以前滇民之淵源,大抵滇土著諸吏,哀牢實為首出,後阿育王部眾傳入佛教,遂糅合成之雲南民族文化,殆為唐、宋以來南詔國,大理國之所基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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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刊二十卷十二期),這是漢唐以前,中印文化之關鍵。

大迦葉尊者,在禪宗屬於西天初祖,其於禪宗關係極為重要。唐、宋、元、明、清以來,歷代高僧,多前往朝禮聖蹟。咸、同以後,滇西佛法,衰落已極,諸多佛寺,化為灰燼,僧家多淪為俗化。清末虛雲德清禪師,至此朝聖,發願重建十方道場,建護國祝聖寺,數年而成;僧規以整,並晉京請藏,蒙賜紫衣,敕題匾額,奉旨回山。開講楞嚴經,弘傳戒法,皈依者數萬眾;西南佛教,由此得以發揚光大。民國肇興,滇省佛教,雖有李根源及諸匪徒破壞阻擾,終以虛雲和尚權巧,化導歸於平定。(請參閱本書「社會賢達護法之功績」章)。

而與虛雲禪師同時致力於振興雲南佛教的,則有漢川戒塵法師。其與虛雲原為同參,對於重整西南佛教,其運用潛移默化之功德,誠不可思議。

「戒塵,字滌吾,俗姓邱,漢川人也。年十九出家,與虛雲清公結為禪侶,剪茅終南,栖心禪悅,嘗遇疾,夢中念往生咒不輟,忽見茅蓬皆作金色,光明湛寂。既醒,所苦盡瘳。感此休徵,自知緣在淨土,乃專修念佛。清光緒末,杖錫來滇,止於鷄山,掩關三載,修般舟行,兩足盡腫,堅持不懈。既而赴杭州,入華嚴大學,深入教海,著『華嚴一滴』,及『華嚴五週七處九會圖』。旋往常熟佛垣寺,掩關三年,篤志淨宗,輯『蓮社明訓』、『淨宗要語』等書。復還滇省,建淨業蓮社。法師性行篤實,戒律精嚴,熟諳教典,叩無不應,道俗歸依者數萬人。師念天台領眾,未淨六根,尅意正受,懍然於懷,乃於東林掩關著『寐語』一卷,惟群情靡依,故爾不憚捐己。又主蓮社,適笻竹頹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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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持。苦身率眾,寺宇煥然,而精力瘁矣。某日因赴栖雲講四分律,晨興傾跌、臥疾、侍者調米粥以進。法師曰:『日過矣!吾持律數十年,豈犯於末後耶?但為吾助念足耳。』入氣息益微,遂翛然示寂,時民國三十七年五月二十一日也,世壽七十有一,僧臘五十有二,入龕容顏若生,七日闍維四眾念佛,聲動山谷,薪盡得舍利百餘粒,奉安於海會塔,遵遺命也。」(見「佛教文化」第八期)

由此得知,戒公於雲南佛教之重新,不在興建道場,乃在力體實行,潛移默化,其三度掩關,嚴持戒律,專志淨土,歸依者數萬眾,其攝化之廣,無遜於虛老。

民國十七年,常惺法師,應王竹邨總長邀往講學,所講「佛法概論」,收效極大。適中法於邊境發生戰爭,常師組織四眾佛教會,率眾前往戰區救護傷患,遂使當地軍民對佛教信心,逐漸上昇。

第二節 重整雲南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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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南佛教,原經虛雲、常惺、戒塵等禪教諸德,相繼弘化,佛教已植相當基礎。二十六年,抗戰軍興,政府為實行長期抗戰,乃遷都重慶,雲南遂成為西南國防重鎮。又為通往緬、印,以及對外交通之要衝,外援及重要戰爭物資,均循滇緬公路輸入。

太虛大師隨政府西遷後,為發展西南佛教,特於二十七年年底,率同眾弟子進住昆明,坐鎮西南。唯昆明佛教,近年來因淨土宗與新流行西藏密宗之互相歧視,兩宗信徒互不相讓。為團結教友,安定對外,大師特開導淨土宗徒曰:「佛法廣大,淨宗與密宗各適一類機宜,篤信淨土者,應以律儀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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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教理啟心,勿執淨宗為獨勝居第一,而輕蔑排斥其餘法門,亦勿因非獨勝非唯一而移易其信願。一方面決志勤行,隨喜一切世出世間之福智善根,以廣集為往生淨土的資糧。」告西藏密宗信徒曰:「西藏在元、明間佛法衰亂,不亞此時漢地之禪、淨,而得以復興且保持隆盛迄今者,仗宗克巴之改建。西藏各派之佛法,皆以密宗為質,而宗克巴派之特長,在依律儀分七眾以區別密宗之混融,及依教理分三大士以階漸密宗之躐等。餘派亦藉以觀摩激勵,並振墮緒。非是,則西藏佛教早淪尼泊爾之末運,尚有今日之興盛乎?晚唐以來,漢地佛法以禪、淨為質,今末流之弊,亦因混融躐等而致。救而起之,補而充之,當師宗克巴之意而吾學之,勿因囫圇移殖,尤勿宜煽宗克巴所革之弊。」(見太虛大師已卯日記)。

經此開導後,當地佛教,與外來教友,始能水乳相融。太虛大師坐鎮昆明,首先著手對東南亞佛化民族,統一宣傳,乃將「海潮音」,由重慶遷至昆明發行,由塵空任編輯。

為加强雲南全省佛教團結力量,集中財智,以增加救國之力量,雲南省府改組雲南省佛教會,經全體出席人員臨時動議,推定太虛大師為理事長,加强領導。

大師在昆明,除與滇省要人與中央保持聯絡,對抗戰建國交換意見外,並經常到各處講經說法,及應雲南大學哲學研究社邀請講演,講題為「唯物唯心唯生與佛學」,聽講者百餘人。

曾養甫督辦滇緬公路,對安定雲南極為關心,曾數度勸請太虛大師重整雞足山,情高語摯,極為感動。後對鷄足山事,雖開過幾次會議,終以才財不足,缺少顯著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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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培植佛教弘法人才,曾籌備「雲南佛學院」,並成立董事會,邀請陳蔭生、董雨倉、王申五、周明齋、王茂如、徐昭武、定安、王禹校等為董事,並推太虛大師為院長,定安、董雨倉、王申五、金仲陶負責籌備。

二十八年,太虛大師奉命組織佛教訪問團,大師為團長,乃率團員數人,訪問東南亞佛化民族,計有暹羅、緬甸、錫蘭、印度、及南洋群島各華僑地區。訪問團歷經半年,完成任務,經昆明返國。太虛大師為加强對佛化民族的宣傳,特派法舫、白慧、達居等赴錫蘭、印度留學,兼傳播大乘佛教。

為加强雲南夷族的佛化教育,特於芒巿開辦佛化小學,由留緬學僧等持主辦,專為教化夷族而設,俾對中國文化及佛法有深刻之信仰。

太虛大師坐鎮昆明,一面策劃加强對東南亞佛化國家的聯絡,爭取彼等對我國抗戰之同情與支援,一面鼓勵淪陷區的佛教徒,不要為寇奸所利用,而汚辱佛教徒的貞潔,並勉勵他們到大後方,以增加救國工作的力量。尤其對會覺、芝峯、大醒滯留淪陷區,曾經不止一次,轉託陳靜濤居士函達,促其到後方教學,或專修,殷殷盼望。大師後以「弘法精舍」事,「佛教訪問團」事,一再約芝峯等,其終不復肯來,殊負大師為教的悲心。

西南佛教,經太虛大師策劃重建,頗呈中興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