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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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中國佛教近代史之範圍

中國佛教近代史,應從何時開始?這是一個先決的問題。一般史學家講中國近代史,却有多種不同的主張:有主張自明初起;有主張自清初起;亦有主張自鴉片戰爭起;甚至有主張自明清之變起;這些主張顯然是以西方學術思想開始東來,直接影響了中國文化、經濟、政治、社會為依據。

佛教中國近代史上,因受外來文化思想及本國政治變遷雙重影響的關係,所以研究中國佛教近代史,在、社會史有所不同,但也不能完全背離史學家所規劃的範圍。因此,我們認為研究近代中國佛教史,應從元代或明末為起點,以迄於今。我們所持的理由,約有以下四點:

一、佛教雖來自印度,但傳入中國將近二千年,早與中國文代結成一氣。佛家的慈悲精神,與孔孟仁義思想,幾盡相似,相行不悖,所以佛教不特為國中之大教,且為多數國民所共信。並使遠及鄰國,若韓國、日本,以及越南多數民族,同奉一教,於是構成佛教為東亞民族信仰的中心。但自元世祖遠征歐洲後,導引義大利威尼斯人馬可波羅(MarcoPolo)東來(一二七五)。羅馬天主教皇,又因馬可波羅牽引,先後派遣柏朗嘉賓(一二八五)、隆如美、羅伯魯諸人東來,傳播耶穌福音。馬可波羅的「東方見聞錄」,描寫中國的富庶,遍地黃金,夜不閉戶,無異耶教所說的天堂,於是勾起西方帝國主義侵略中國的野心。自此,西方海盜、商人、教士分向中國作政治、經濟、文化、宗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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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略。不特以孔孟為本的中國文化,一天比一天衰落,也使佛教遭受西方宗教無端攻擊與排斥。對中國社會道德及民智啟發的影響,逐漸降低,日甚一日;這是佛教受西教影響的第一期。

二、降至明末,(一五八一年),利瑪竇(MatteRico)東來,不唯傳播耶教,並翻譯數學、天文、幾何、水利等學。利氏東來的目的,並非僅為傳播西方科學文化。他是位傳教士,其目的欲在東方世界,傳播西方宗教。利氏深知佛教深入社會民心,中國人十之八九都是信奉佛教,欲使西方宗教得在中國發展,非排斥佛教,奪取民眾信仰不可。於是利氏專以攻擊佛教為能事,由於西方宗教,違背中國倫理文化的傳統,初有禮部侍郎徐如珂、侍郎沈[水+隺]cwdc0100201file system no this image,相繼排斥天主教;黃宗羲、張爾岐等亦呵斥天主教。及至順治年間,佛教與天主教又發生劇烈的衝突,由民間而進入宮廷。後因羅馬天主教皇,公開反對中國人祭祀祖宗,否認人倫道德行為,於是有康熙禁教及雍正驅逐教士的諭令,這是佛教受西教影響的第二期。

三、鴉片戰爭失敗,中國與列強簽訂不平等條約,開五口通商,准許西方教士來華傳教。一個崇尚倫理道德的安寧社會,因受不敬祖宗、不講人倫的神教的分化,從此也就不得安寧了。咸豐十年(一八六○)中法北京條約,又准許查還教堂,及在中國購地設立教堂。自此,各教士利用治外法權,不僅傳教事業,突飛猛進,而教士態度益發蠻橫不可收拾,甚至干涉訴訟,包庇教民,攻擊佛教。於是激起國人反對風潮,不是攻擊教堂,就是殺死教士,各地不斷發生教案。就中以天津教案,最為嚴重。在查還教堂,又以教士百般刁難,發生許多波折,威迫地方官吏,竟欲以重慶長安寺抵還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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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以打擊佛教,摧毀民眾對佛教的信仰,這是佛教受西教影響的第三期。

四、以洪秀全、楊秀清等為首,利用鴉片戰爭失敗後,國人仇恨帝國主義的情緒,及一般人迷信洋教的心理,以西方宗教為背景,上帝為幌子,構成神教與巫教的組織,卻在中國推行上帝共產制度。道光三十年(一八五○),自廣西桂平金田村起事,旋即揮師北進,於咸豐元年(一八五一),攻佔永安,建號太平天國。咸豐三年(一八五三)佔領南京,正式定都,並繼續北伐。

一八五四年,以曾國藩為首,痛恨洪楊殘暴、燒殺、掠奪,為保衛中國歷史文化而戰,終於同治三年(一八六四),把禍國殃民的太平天國打倒。洪楊之亂前後歷經十五年,所歷之地,無廟不焚,無像不燬,江南佛教文物圖書,遭燬殆盡,這是佛教受西教影響的第四期。

西人東來,無論為傳教,或經商,雖屬個人行為,但內多奉有其本國政府的命令,從事間諜工作。道咸以降,我國一敗於鴉片之戰,再敗於英法聯軍,三敗於甲午之役,四敗於庚子拳匪之亂。中國百年來所受帝國主義壓迫及不平等條約剝削,外患日亟,國勢日非。究其原因,無不以西教東來為導火線,迨及赤焰彌漫中國大陸,而臻斯極,這是史無前例的悲慘劇變。所以我們主張中國佛教近代史的起點,遠則溯至於元代,近則起自於明末清初。

第二節 近代中國佛教之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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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中國佛教,雖處於內憂外患,最艱難困苦急劇變化的時代,其所以未被此一偉大時代巨浪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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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無可否認的,乃有其特殊的因素存在。

一、佛教在這一個內憂外患史無前例急劇變化的時代,其所以能綿延以迄於今,並非人力。二千年來的佛教,其在中國不僅有過輝煌的歷史,對促進中國文化發揚,在六朝三唐時期有過偉大的貢獻,其對發揚中國歷史王道文化精神上,也曾擔任過重要角色,尤其是將大乘佛教精神,推廣至鄰國,以及邊疆民族。東至東海,西至葱嶺,北至沙漠,南至南海。東西長達叁萬餘里的邊疆國防,唐宋以來迄於明清,千三百年來,在政治上能順利歸於統一成功,並非軍事力量,亦非金錢財力,實賴佛教同化的力量所致。降至今日,佛教於此廣大地區,仍具有極大之影響力。由於上述種種特殊的因素,孫總理之所以放棄漢族優秀的傳統,主張五族共和,意在爭取這一廣大地區民族內向。因此,佛教賴以延續不絕,其於國民政府統治下未被否絕者,此其特質者一。

二、近代中國佛教,無可否認的,外受西教東來,及西方文化及機械科學的影響,內受打倒迷信及反宗教運動,以及廟產興學的迫害,激起佛教徒警覺,一面打破以往歷史傳統的觀念,革新佛教制度,一面接受新世界知識,以期迎頭趕上時代,建設適應新時代社會所需要的新佛教。領導佛教革新運動最積極者,當推太虛大師及其門人。其革新佛教主張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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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理僧伽制度—建僧運動。
(二)創辦僧教育—培植興教人材。
(三)創辦佛教刊物—發揚佛法真義。
(四)要使佛教世間化—建設人生佛教。

以嶄新佛教的姿勢,樹立佛教革新的作風,以適應時機,引導社會青年歸向佛宗,並於各大學公開宣講佛學,改變社會學者對佛教的觀念。社會賢達,博雅學人,若康有為、章太炎、梁啟超、胡適之、湯用彤、梁漱溟、熊十力等,相繼潛究佛學,並有佛學著作多種問世,使佛學成為近代學術中最實用的學問。

在近代史上的中國佛教,雖經過種種挫折,然由於佛教對中國歷史文化輝煌的貢獻,已獲得國人普遍認識與信仰。自門禁大開以後,一掃以往閉聰塞明的政策,打開國際佛教門戶,促進佛教國際化,以佛教融和東西文化,增進世界和平的氣氛。一九二四年,太虛大師首於廬山舉行世界佛教聯合會,邀請世界各國佛教徒與會。一九二五年,又率領中國佛教代表團出席日本主開之「東亞佛教大會」。一九二八年又赴歐美各國宣揚佛法,在法國接受彼邦人士要求,創設「世界佛學院」,並於中國首都南京成立「世界佛學院總院」,遂使東方文化主流之佛教,一躍而榮居世界文化領導地位。英、法、德、美各國佛教團體相繼設立,贏得世界學術界普遍的擁戴,咸認導致世界永遠和平之主力,唯有佛教,此為其特質者二。

第三節 近代中國佛教之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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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佛教在近代史上,雖呈現一幅衰象,但亦有其興隆的一面.就佛學而言,以往研究佛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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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限於出家眾,及少數學佛的居士,社會名流學者,很少觸及佛學的研究,而僧界又拘於形式主義。時至近代,日本既因信佛而強大,泰西歷史上之英雄豪傑,能成其大業,轟轟一世者,其得於宗教思想者多,因此,清末民初之間,我國學者、政冶家,無不競相於佛學研究,並著書問世,擔荷如來救人救世之大使命,可謂盛極一時。若康有為之「大同書」,譚嗣同之「仁學」,章太炎之「五無論」固多受佛教思想影響,發出他們的創見,成為歷史上的名作。其所以能發人之所未發,言人之所未言,甘犯大不韙,力主維新,震撼全國,其得力不在儒家,實得力於佛學思想的激發,尤以譚嗣同,慷慨就義,犧牲小我,而為大我國家民族壯烈的精神,尤為明顯。此其成就者一。

佛學博大精深,非宗教而宗教,非哲學而哲學,非科學而科學。且為哲學中之哲學,科學中之科學。以往我國學者講哲學,僅知講孔子哲學,或諸子哲學,或希臘哲學。由是講印度哲學,必講佛學。民國三年,由於日本要求來華傳教的威脅,不獨欺中國無佛法,更欺中國無傳佛法之人。於是,激起國內知識份子,相繼研究佛學。鄧伯誠、張克誠首於北大文學院哲學系列印度哲學而講佛學。許季平、梁漱溟、湯用彤、熊十力等接力於後。蔣維喬於東南大學,開講百法明門論。唐大圓、張化聲於武漢大學,開講唯識三十頌。景昌極、李證剛於東北大學宣講唯識論。梁啟超於清華大學開講佛學。劉沐源、王恩洋於成都大學開講佛學,遂使佛學發展成為社會大學中最實用的科學。

古老的佛學,經過現代學者競相研究以後,不謹提高佛學價值,而對近代學人思想更有激發的作用。由此梁啟超講中國學術史,要講佛學;胡適之、馮友蘭講中國哲學史,也要講佛學。無論贊揚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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摭拾,著書問世,馳譽當時,成為一代學宗,由是而使佛法成為人文科學中實用的科學,此其成就者二。(請參閱本書「近代學人與佛學思想」)

洪楊以後,我國佛教得以迅速復興,發揚光大、其得力於在家居士發揚者多,就中以楊仁山居士所領導之一系,初由金陵刻經處,發展而有「祇洹精舍」,而有「支那內學院」,乃至「法相大學」,專以校勘經論,弘揚唯識。其師資才華,則以歐陽竟無、梅光羲、王恩洋、呂秋逸、繆鳳林,最為卓越;不僅使絕響千餘年之唯識學,得以重光。而社會名流學者,若梁啟超、湯用彤、梁漱溟、熊十力等入室執弟子禮,叩示法要。其引誘時流學者,潛究佛學,啟發頗大。次為華北韓清淨居士所領導之「三時學會」,武漢唐大圓居士、史一如、張化聲,於武昌佛學院,上海丁福保、狄楚卿、范古農、蔣維喬等居士,無論於整理經藏、發行佛刊、闡揚微言,成績斐然。而於佛學之修養,均達上乘,形成新型佛學之一流,此其成就者三。(請參閱本書「居士研究佛學之成果」)

中國佛教在近代史上,開宗立說,雖遠不及隋唐時代,但對求適應時機,開設學院,培育人材,發行刊物,闡揚微言,派遣海外留學僧,溝通國際佛教文化,卻又為歷史上所僅見。

就留學僧言,大勇、持松、顯蔭、談玄,先後東渡日本,修學密乘,使唐密法脈重返中土。大勇又率領法尊、嚴定、密吽、密悟等二十餘人,入藏留學,修學藏密。法周、惟幻、法舫、白慧等赴錫蘭、印度,專學梵文、巴利文,以期校勘漢譯原典。其中以入藏學法團法尊成就最為卓越,其於極短年月內,不僅將西藏黃教祖師宗喀巴大師全部之傑作,若「菩提道次第廣論」、「菩提道次第略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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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善慧大師造「菩提道次第修法」、「密宗道次第」(克主造),月稱之「入中論」,彌勒之「現觀莊嚴論」、「辨法性論」等均譯成漢文。法尊在我國佛教譯經史上實為唐以後之第一人,即在漢藏文化關係上,亦復為文金兩公主以後之創舉。其對溝通漢藏文化,及融和邊疆民族,以及對國家民族之貢獻,實難以估計,此其成就者四。

錫蘭達磨波羅居士,以復興印度佛教為己任,乃於一八九五年來上海,會晤楊仁山居士,共約復興印度佛教,楊仁山居士因而於光緒三十三年成立祇洹精舍,招集緇素青年研究佛學,實導源於此。民國十三年泰戈爾來華訪問,倡導中印文化交流於前,遂有民國二十四年,以戴季陶先生為首,繼之於後,創立「中印學會」,並捐贈大批漢文經書予泰戈爾之「國際大學」,成立「中國學院」,譚雲山任院長,宏揚中國文化。抗戰期間,太虛大師、戴季陶先生相繼訪問印度,不獨對中印文化交流,即對我國抗戰建國政策,爭取最後勝利,都有很大的貢獻,此其成就者五。

我國佛學一向偏重於理論,忽於歷史的考證,近代因受西方及日本佛教學者治學的影響,遂漸趨向於歷史的研究。

民國十一年,武昌佛學院教授史一如居士,首譯「小乘佛學概論上下編」、「中華佛教史」、「印度佛教史」、「各國佛教史」、「印度六派哲學」,均列入武昌佛學院教材,並自編「因明入正理論講義。」由於國人於佛學研究,一向缺少歷史觀念,史氏所譯幾乎全屬歷史方面,正可補救中國佛學之偏差,對佛教思想界發生極大啟發作用。尤以因明學早經絕響,今得史氏講義,使世人得重溫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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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實五里霧中獲覩光明,其有益於斯學之研究,實非淺鮮。

自此,治「中華佛教史」,或「印度佛教史」,無不採取史氏的譯著。蔣維喬之「中國佛教史」,即脫胎於史譯之「中華佛教史」。梁啟超之「大乘起信論考證」,即取材日人望月信享之「大乘起信論考」,由是而成名著,傳誦當時,此其成就者六。

凡此種種,皆為中國佛教近代史上最顯著之成就。

第四節 近代中國佛教之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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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人對佛教,本不甚瞭解,往往說佛教為厭世,為消極自利。殊不知,此僅對小乘佛教而言,大乘佛教則否;我國所奉行者,多屬大乘佛教。大乘佛教,則以無人無我、捨己救世為目的。捨己即是無我,無我即不自私。救世即不絕世,不絕世就是不厭世。近代的中國佛教,尤其在八年抗戰期間,佛教徒所表現實踐大乘佛教捨己為人救國救世的精神,比諸歷史上任何時期都顯得特別出色。

一、對日抗戰之讜論,「九一八」事變發生後,全國進入緊急狀態,太虛大師,首以佛教立場,發表「為瀋陽事件告台灣、朝鮮、日本四千萬佛教民眾書」,呼籲台、朝、日三處佛教徒秉佛遺訓,一齊起來反對日本對華發動侵略戰爭,並提出預測的警告,謂「甚而引起歐美各國,相率來此東亞以作戰場,發生二次世界大戰,」均不幸而言中,可謂有先見之明。

「一二八」,上海戰事發生,太虛大師又作「因遼滬事件為中日策安危」,列舉「戰則必致兩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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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則得相助之益。」大聲疾呼,將解鈴繫鈴之議(請恢復「九一八」以前的狀態),陳之日本當局,而將孫中山先生對於中、日之遺策(大亞洲主義),「獻之中、日國民」,並以「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之捨己為國的精神,「如得中日大仁大智之士,察擇施行,則余寧將萬死亦所樂焉!」否則,「不歸美,即歸俄,恐中日非復東亞之主人矣!」這種捨己救世的精神,為厭世乎?為救世乎?不幸未為日本當局所採取,而結果「不歸美,即歸俄,」又不幸而言中!

七七蘆溝橋事變發生,進入全面戰爭。太虛大師為中、日兩國人民自相殘殺,不勝悲感。二十八年,太虛大師奉命組織佛教訪問團,訪問印、錫、緬等佛化國家,宣傳我國抗戰政策,在印度並與聖雄甘地、及尼黑魯交換意見。對促進中、印合作,爭取最後勝利,頗多貢獻。在八年抗戰期間,太虛大師以佛教立場,到日本發動宣傳戰、心理戰、精神戰,發表不下數十次的宣言,促醒日本國民自覺自救!使日本國民於精神上陷入癱瘓狀態!

二、救護隊訓練抗戰不僅對敵人要作宣傳戰,並要負起實際作戰工作。因為佛教僧徒誓行戒殺主義,雖不能直接負起槍桿上前線殺敵,但可秉持佛陀捨救人的遺教,乃將全國僧侶,改編救護訓練,既發揚了佛教救人救世的精神,又盡了國民救國救民的責任。「八二三」上海戰爭發生,僧侶救護隊隨即出現在前線,不分晝夜,冒險搶救傷患官兵,經其救出者,共達八千二百七十二人之多。贏得當時輿論贊揚,並以「戰神之敵」播揚。上海撤退後,上海僧侶救護隊,又隨軍隊撤至漢口解散,復於陪都又重行組織「僧伽救護隊」,參加陪都各界救護工作。二十九年七月九日,大批敵機轟炸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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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時,該隊僧侶表現得甚為出色,無不以「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壯烈精神,不顧敵機危險,出生入死於敵機下搶救難民,經該隊救得一百二十五人,輕傷二十人,獲得地方各界好評,並蒙最高當局頒給銀盾獎章三十六枚,獎勵該隊出力人員等,該隊先後出動救護傷患不下二十餘次,救出輕傷男女共達三千餘人。

由於該隊救護成績卓越,贏得各界贊譽,旋又獲准成立海外工作隊,參加遠征軍服務。民國三十二年十月,由悲觀率領二十餘僧,隨軍出發,經雲南滇緬公路,步行至緬甸,在「密支那」一場戰爭中,該隊隊員有印安等三人,在敵人無情炮火中殉難於戰場,這是他們為國家民族流下了最後的一滴血,這是何等壯烈的精神。其次,直接參加游擊隊的僧侶,不知凡幾。就中以宜興恒海和尚犧牲,最為壯烈。他所率領一支僧侶游擊隊,號召不少僧青年參加行列,經常在蘇、常、錫一帶活動,他的部隊襲擊敵人,屢挫兇鋒,後於蘇州洞庭山,遭日寇包圍,死於戰場。這是直接參加抗戰行列,犧牲的一位佛教英雄(請參閱本書「佛教對八年抗戰護國之貢獻」)

中國八年抗戰的精神,就是大乘佛教捨己為人的救世精神。因有這種偉大的精神蘊藏在民族思想中,所以我們的抗戰才能贏得最後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