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治佛敎學者之海外進出

不消說,在明治時代輸入我國(指日本,下同。)學界一切的方面都是泰西的學術,就汲汲的模倣這個。然而,在這中間,唯我佛敎學者對於彼等泰西學者的利用在通曉困難的漢譯佛典的關係上,不但提供歐美學界嶄新研究的資料,同時也發表獨特研究的業績,公開我國傳來的梵文佛典,進一步就介紹我國的佛敎,所以對於彼等思想有不少的啟發,足可為明治學界的矜貴罷。加之當時在我國再三冒險探檢西藏及中亞,為要獲得許多將來研究貴重的資料,這固然對於泰西的學界被刺激於斯業學術的價值,但在明治學界不可不謂著一異彩。

現在因為要敘述這些史績在便利上將明治時代分為初、中、後的三期:我國學僧初渡歐洲,從明治五年到十九年,此十五年間為初期,這個名為歐美進出的時代。其次,中期從二十年到三十四年,包括十五年間,這個名為西藏進出的時代。以後十年間為後期,這個名為中亞進出的時代。不消說,我國佛敎學者歐美的進出,不但限於初期,其後越渡越發遠。雖然,在以上三期我國佛敎學者的海外進出中,不過對於其學術的意義以各各最有特徵發揮的地方為代表。

明治初期進出歐美的佛敎學者,一切都屬於東西兩本願寺的僧侶,在當時兩本願寺當局是如何覺悟時代的進運,燃着護法的精神呢,這是寓言吧!明治四年十月,和岩倉公大使一行同赴歐美漫遊的途中、本派本願寺明如新法主因前法主廣如上人遷化中止同行。到翌年一月派遺連枝梅上澤 融氏為其代理,島地默出 氏為其補佐隨行,赤松連城並堀川教阿兩氏為第一回海外留學生同行。在同年九月,大谷派本願寺光瑩上人伴石川舜台氏等三人渡歐。就中默雷氏為視察歐洲各國宗敎的事情,遊土耳其,埃及,在耶路撤冷(Jnruaolan)訪基督的遺跡,歸途從孟買進入印度內地,親禮拜佛蹟,六年七月歸朝,這實在為我國佛敎徒遊歐入竺的 嚆矢。其他的渡歐也具有視察研究泰西的宗敎及敎育的實況,在默雷氏前後歸朝的,(但蓮城氏等留學生七年八月歸朝)後來應用其新知識制度敎育並宗敎,希圖諸般的改善進步,特別立脚於世界宗敎的大勢,力說我國對於神佛併合的流弊,絕叫其分離的緊要,困為要達成其目的故畢生努力;最後要我國政府發令使解除神佛的併合,使公認佛敎各宗派獨立的布敎。

這條,第一期的渡歐學者歸朝後對於我國敎學界有很大的貢獻,但滯在歐洲的僅吸收其新文化的知識為止,對於泰西敎育界沒有甚麼影響,然而明治九年六月,南條文雄及笠原研壽兩氏為大谷本願寺海外留學生派遣到英國,十二年正月面接牛津大學瑪克斯‧米勒(Mnx Mnller)氏、就到其門弟子瑪多羅(A, A, ALn- Cdonell)氏專攻梵語學:兩氏在泰西學界遺有很大的足跡,為我國學,僧增輝有不朽的令名。經東洋駐在英國直敎師Joaaph ehliing 氏手收得日本刊行的梵漢小語彙,瑪克斯‧米勒氏就確信在日本有梵文古寫本存在,當那個時候狠切望其發見,於是就歡迎在其門下的南條笠原兩氏。所以兩氏馬上披瀝其宿望,使其儘力請在母國的梵文寫本的探索,於是南條氏在當時大谷派本願寺的育英敎校係自撰的散斯克單語集並敎授同本小文典。栗原重冬氏依賴這個地方,但同氏普探大和,河內等的古剎,發見永安二年的刊本梵文阿彌陀經(suphnvti-vynhn-mdeynna-satrn),高貴寺所藏的貝葉金剛般若經(Vnjrnedicdohcn-prnjnnlnrninita),如願寺所藏的貝集普貴行願讚(Samnntibhadrncaristatra),法隆寺所藏的貝葉般若心經(Prnjnnparnmira-hribaya-sutra)並佛頂尊勝陀罪尼(Usmsa-vijya-dhvrani)等,把這些用筆寫成撮影,南條氏允許附送,這些之中,阿彌陀經在明治十三年四月,皇立亞細亞協會誌(J.R.A.S. 188)上和瑪克斯‧米勒氏的英譯同時揭載,編入其翌年出版的牛津逸集(Anoasntn Oxamonsin)第一輯第一卷。金剛般若經,亦是瑪克斯‧米勒氏一人公刊,編入於明治十六年出版的同逸書第一輯第二卷。無量壽經及阿彌陀經井於其翌年刊行的第三卷。般若心經及佛頂尊勝陀羅尼,為瑪克斯‧米勒並南條兩氏師弟的協同出版現於學界。但笠原氏對於以上刊行的梵文謄寫研究亦有很多的努力。明治十四年九月,隨瑪克斯‧米勒列於柏林萬國東洋學界,後移巴黎,謄寫國立圖書館所藏的梵本,十月還牛津,尋赴劍橋,翌年又歸牛津,熱烈繼續謄寫翻譯名義集(Milinvyutpatti),法數名集經(Dharnasnmg raha),阿毗達磨俱舍論釋(Abhedharmalo’aa-vyakhyn)等梵本;所以疲勞之極,不幸罹肺患,依醫師勸慰,十五年九月出離英京歸朝;雖然療養但無效,終於翌年七月三十二歲逝世了。所以,在這些出版中但刊布南條氏的名。瑪克斯‧米勒氏深悼笠原氏逝世,其苦心研究遺稿的梵文法數名集經和西藏學者汶塞斯羅(H. Wenzel)協同校訂出版,使不朽其業蹟。還有笠原氏生前着手研究沒有完成的普賢行願讚的梵本,亦待明治三十五年渡邊海旭氏的補修,漸漸完成公刊,笠原氏早逝,實為我國學界很大損失,痛惜至極!雖然,其遺業還沒有隱沒,都公表於學界,亦是應該喜歡的事,原氏也該冥目吧!要之,在我國古剎的經藏中一切不朽的梵本都介紹於世界學界的為主的說是南條,笠原兩氏熱誠努力的結果,吾人對於兩氏應該深深的感謝的哀情!

南條氏對於滯歐中謄寫梵本的事業,其努力也不讓於笠原氏。明治十四年以來,寫翻譯名義集,佛所行讚(Buddhaooritn),入楞伽經(Lnnkavntnr-sutra),金光明經(Suvaron-prabhasn),法華經(Srddhnrina-pundarika)等多數主要的佛典。氏在留學中有最偉大的事業,是甚麼呢?就是明治十六年在牛津出版的英譯明藏目錄(AontaloJuo of the Chinege Sranstution of the Buddhist sripitaka, tha sa ored onmin of tho Boddh istin chine And Japan, 1880)的大作。在這個之先,倫敦大學敎授Snmnol Benf氏將岩倉公寄贈英國印度局「黃蘖版」大藏經為資料,明治 九年解題為佛敎三藏,(The Baddhiat Trigilnln 1870)刊布。但南 條氏的目錄出版後,其聲價完全墜地,學者不絕的顧念這個,南 條氏的目錄之名,風靡到泰西學界,還有南條氏歸朝的前年,即 是明治十九年刊布的英文十二宗綱要(The shart Hictotuy of s- woluo JaIoneao Buddhist soola, 1886),可以說給泰西佛敎研究 家很大的便宜。

對於本派本願寺明治八年為第二回留學生今立吐醉氏送至美 國費府大學,又在十四年北鼻道龍氏為第三回留學生使其渡歐, 其翌年更為第四回留學生藤枝澤通、藤島子穩兩氏去法國,又派遣管了法氏赴英國。關於今立氏的消息沒有怎樣的文獻,北鼻氏 提六十二歲的老軀巡遊歐美,歸途在印度孟買上陸巡拜佛蹟,特 別在釋尊成道的靈地佛陀伽耶參拜現存的紀念碑,從這裏陸路跋涉出東印度從比拉爾(Baar)航行加爾各塔(Chlealta),費二年餘 的時日和四萬八千圓的旅費,為日本僧侶中空前的大旅行。藤枝 氏滯法約十年,其久在 Sylvain Levi 氏修學梵語管氏滯英二年有半,在牛津和南條氏同居學梵語,兼研究哲學及倫理學,雖然,彼三氏的主力都在注意調查泰西宗敎的狀態,對於歐洲學界沒有 何等的貢獻,唯獨藤島氏明治二十二年九月,經由美國歸朝,留 在法國九年間,有南海寄歸傳一部法譯,(明治十八年)十二宗綱要法譯,及著作日本佛敎(Lo Houddhisme Japoaise, 1889),法 國政府贈有勳章的光榮。其書現在還為歐洲佛敎學者珍重。

以明治十九年十二月高田派的常盤井堯猷新法主留學德國為 初期終,同年九月眞言宗雲照律師的高弟釋興氏修學巴利語渡錫 蘭以外,在這期中海外進出的佛敎學者都是眞宗的僧侶,在當時 日本佛敎的情勢就不難想像了。

在明治初期受眞宗學僧海外進出的刺激,明治二十年以後就 入於中期,各宗的學僧都陸續的渡航暹羅、錫蘭、印度、及歐 美。臨濟宗的釋宗演氏在明治二十年二十九歲時渡錫蘭,師奉般 若尊者,三年間刻苦修行,歷遊暹羅及中國歸國,翌年二月,大 俗派的織田得能(當時生田姓)氏及佛光寺派的善連法彥氏入暹羅, 後者在盤谷府一個月就入錫蘭,但前者獨住此地三年,二十三年歸朝。對於當時留學錫蘭的人就是前面所揭的釋興然、善連氏;他若大谷派的朝倉丁昌氏、誠照寺派的小泉了諦氏對於錫蘭僧團都是服從戒律各各努力巴利語學的。就中巴利語最精進研究的善連氏和小泉氏同巡遊歐洲,二十四年歸朝,其後經過二年三十五歲逝世啦,實在為學界唯一的憾恨。但在大體上此等諸氏從學問寧可說是心中獲得嚴肅僧團實際的生活,所以被南方佛敎的感化,巴利語是唯一的聖語不可有傾向梵語的輕視。除以上之外,本派本願寺的德澤智惠藏氏二十二年渡印度,七年間究鑽婆羅門敎諸派的哲學,二十九年歸朝。禪宗釋守愚氏二十六年四月入錫蘭,學於寒泥府佛敎高等學校,經由印度二十八年二月歸朝。天台宗的大宮孝潤氏同年十二月留學印度,三十一年八月歸朝。本派本願寺的東溫讓氏亦留學錫蘭,卒業後入印度本土,在孟買因病為客而死。凈土宗的概旭乘氏三十一年九月留學遲羅,三十八年三月歸朝,七月再入暹羅,其後繼續居住,現在歸化於暹羅的樣子 人了。

這樣,明治二十年以後就看見留學僧陸續的出發暹羅、錫蘭、印度,同時留學歐美的我佛學者的數目也很多,但在歐美的學界建設不止二三處的不滅的金字塔。在這方面劈頭該舉起的就是高楠順次郎,高氏二十三年二月就留學於英國,同年九月入牛津大學學梵語、學印度文學及哲學等,二十七年八月卒業:後移德國,在克路大學以鄂爾敦保(H.oldenferg)多伊森(Deussen)兩氏為師;更轉學柏林大學學習西藏語,蒙古語;後遊法國得交 Svlvnin Levi等碩學,三十一年歸朝。但在其間,氏在二十七年(一八九四年)將英譯現存漢譯的觀無量曇經,英譯瑪克斯米勒監修在東方聖書第四十九卷的一部刊布。更在二十九年(一八九六年)前,笠原氏希圖英譯因病中絕;其後藤島氏但試有一部分的法譯而被拋棄的南海寄歸傳全部英譯出版。其他在皇立亞細亞協會誌上有關於那先比丘經的譯本,或發表中國佛敎關於巴利佛典原素研究的論文,就是使聳動泰西學者的耳目。又在德國斯陶布路大學,在 E. Leginann 敎授指導下努力梵語研究的常盤井氏,三十年刊行梵文須摩提女經(Sumagadhavadana,1897),三十二年七月歸朝。從這個時候起,留學歐洲的都以印度哲學宗敎及言語的研究為目的人頻頻輩出了。即是在三十二年五月,松本文三朗氏,同年九月凈土宗荻原雲來氏,翌年三月姊崎正治氏,同年五月凈土宗的渡邊海旭氏,同年十二月本派本願寺的園田宗惠氏等,都是留學德國,和園田氏同時出發的本願寺藤井宣止氏但留學英國。在這些中,荻原、渡邊兩氏在滿洲學界活動是屬於明治後期,故在這裏沒有詳細解釋的必要。

上述的,就是明治中期我佛敎學者陸續渡航西歐及南方諸國,但在這時期最放異彩的海外進出,從來無論甚麼都是閉着堅固秘密的扇,就是西藏冒險的潛入。在二十六七年的那個時候,我國學界就叫着有去西藏探見佛敎的必要,入藏的熱度騰高起來,所以,立於當時入藏計劃的人士也不少。即是前面所舉的本派本願寺東溫讓氏的樣子也抱這個生前的壯圖,氏除在入印度沒有其他的準備,但不幸事情尚未成行就長逝了。川上貞信氏也以登塔利為入藏的目的,就孜孜勤勵的學西藏語。約十年間同燃雄圖的大谷派的能海寬氏三十一年十一月溯長江向西藏,同派的同志本婉雅氏亦加入此行,但其志未成之先,最初的榮冠就被河口慧海氏占去了。

河口氏三十年以入藏為目的,航印度,在塔利等待學習西藏語的機會,但三十二年一月,就決然出發此地入西藏,在中途屢屢冒瀕死的危難,終在翌年七月到達拉薩,入賽拉大寺遇喇嘛僧生活一年有餘,獲得浩澣的西藏大藏經歸塔利;在三十六年更赴尼波羅(編者按:即尼泊爾),蒐集貴重的梵文佛典四十一帙,翌年五月歸朝,寺本氏比河口氏遲一點,終也達到入藏的目的。氏三十二年六月出發北京,經宜昌達到打箭爐,在這裡會見能海氏,相伴到巴塘,但因為時局危急知入藏為不可能,就中止前進;三十五年更單身由蒙古草原經青海敢行入藏,三十八年三月終到達拉薩,裝蒙古僧訪賽拉,來布,克羅他諸大學,蒐集貴重的佛典,同年七月出發離塔利,秋間歸朝。

卻說我國學界從河口、寺本兩氏不惜身命的努力漸漸獲得西藏佛敎研究的資料,梵本及蕃本的數目比歐洲各國優盛,但有這個一面成功的光輝,三十四年二月經由雲南省企圖入藏,同年四月十六日以後因在途中被土人虐殺的能海氏,又因奉本派本願寺梵文佛典蒐集命留學尼波羅,三十五年三月渡印度,久住甲谷他;翌年三月移居麻打拉斯(Madro)修學梵語,專心努力尼波羅探檢的準備;但同年八月被病魔侵入終不果其目的。二十九歲一病命終,我們不能忘記像清水默爾氏的犧牲的人。

在這裡有兩件事應該一言:其一、就是二十六年十二月眞言宗的土宜法能氏,禪宗的釋宗演、蘆津實全兩氏,眞宗的八淵、蟠龍氏及平井金三氏等出席美國巿俄古所開萬國宗敎大會,在那個時際所做的各宗的英譯書數萬部施散,也就是日本佛敎開始介紹與世界。本願寺派的赤松連城師著眞宗綱要(A.Brief account of Shin shiu,)凈土宗的黑田眞洞氏著大乘佛敎大意(Out Line of maharyana),也是其中的一部,實在是片片的小冊子,後者特別被歐美學者非常重視的歡迎,該書現在也有德譯。在這裏就可以窺見異常的反響一端的事情。其二事件,三十三年五月,大谷派的光演氏為正使,本願寺派的藤島了穩氏,妙心寺派的前田誠節氏,曹洞宗的日置默仙氏,大谷派的南條文雄氏等為副使,因為奉迎佛骨航渡暹羅,其中單藤島氏同年六月因為要出席巴黎所開萬國宗敎大會,就從暹羅渡航法國。當時井上圓了、宮部圓成兩氏,(二十二年六月出發)天谷光瑞氏、(三十二年十二月出發)近角常觀、池山榮吉兩氏(三十二年四月出發)等渡歐視察與研究。三十四年東本願寺大谷家的瑩誠、瑩亮、勝信三氏,各各赴英、德、美留學。

明治後期即是三十五年以後為我國學界最精烈的活動,就是大谷光瑞氏在中西探檢佛敎的遺蹟。氏於三十五年八月出發俄都,關於印度佛敎探檢途中,藤井宣正,蘭田宗惠,島地大等,奉靖水默爾諸氏命參加其中。氏依英國斯泰因(M. A. Stin)氏一九○○年至其翌年為第一回中亞探檢的結果,以于闐(Khatan)的故址為中心,受其發堀豐富貴重考古資料的剌戟,自己覺得要取我國學界術的價值以中來探檢為急務,陸續的調查印度佛蹟,到大正三年前後共有三回探檢。第一回從三十五年到三十七年,氏自考查,主地在和闐及庫車附近而獲得考古的資料;第二回從四十一年到其翌年;第三回從四十三年到大正三年,這兩回是橋瑞超氏等以吐魯番庫車為中心以及在其他的地方發掘文書、繪畫、雕塑、染織、剌繡。古錢、印本等多量的古代文物,其效果不劣於英、俄、德、法諸國的中亞探檢等。而且在這些中,特別學術的參考品有價值的六百九十餘種,大正四年收入國華社印行西域考古圖譜二卷中,公布於世界的學界。在歐洲諸國對於東亞探檢的事業,有政府或皇帝以及學會的物質精神援助去做的,但在我國純粹是大谷光瑞氏個人的力量去做的,但也能夠得到彼等的功績:所以,我國學界對於氏孤軍奮鬥應該表示甚深的敬意和謝忱。

在這時期更要一瞥我國佛敎學者對於歐美的活動:已經在二十九年那時渡美的,巿俄古的保羅。卡魯司(Paul Carus)氏的允許而努力研鑽,三十三年出版大乘起信論的英譯,一躍為世界佛敎學者的鈴木大拙氏,其師釋宗演氏三十八月六月歸依,氏應美國富豪亞歷山大拉塞爾(Alexander Lassell)氏的懇請渡美,即向美國人宣傳禪宗,在桑港提倡其英譯,題為管長說敎集,保羅‧卡魯氏把這個在奧拍思庫耳(Open Court)社出版,歐美知識階級受其不尠的衝動。又宗演氏著的佛敎傳通概論,亦為鈴木氏英譯,在美國一二學術雜誌揭載。宗演氏從美國渡英京,巡遊歐洲諸國,歸途曾遊錫蘭諸地,更入印度本土參拜佛陀耶的靈蹟,三十九年九月歸朝。但鈴木氏還住在美國,在四十年著述大乘佛敎思想系統論是最初的英文書,但現在還為泰西大乘佛敎研究者尊重;大乘佛敎綱要(Outline of nahayana Buddhism,1907.)在倫敦出版,四十二年四月歸朝。當時以宣傳禪宗為目的渡美的,有臨濟宗的釋宗活氏三十九年出發,四十二年七月歸朝。四十四年九月,曹洞宗的忽滑谷快天氏亦渡美,約一年半就對白人講演禪學。氏首先刊行佛遺敎經(The sutra of Buddha‘s Last Insxruoxion),曹洞宗敎會修証義及正法眼藏坐襌儀(Principles of praetice and Enlighanrnent of the satasect, And the method of practing Zazen.)的英譯。

前面所記的淨土宗的海外留學生荻原雲來、渡邊海旭兩氏入斯陶布路大學,在 E, Leuman 敎授指導下孜孜努力梵文佛典研究,兩氏協力不但完成翻譯名義集原本的謄寫,兩氏各各寄予泰西學界的名望很大。荻原氏劍橋大學講師(C. Bendall 氏從一八九七年費五個年出版的 Siksasamuceaya(Bileliatheca Indiea, I,)的傑作完成,沒有一方給與援助,開始發見同梵本和北宋護法漢譯的大乘集菩薩學論同本,C. Bendoll 氏不番的地方和漢譯對照,就是將其原文供給參考英譯。故 C. Bendoll氏在其序文很感謝讚歎氏的功績,其後氏又從劍橋大學圖書館中發見瑜伽論菩薩地(Bodhisattva-bhumi)古梵本,將這個和漢譯對照,補其不明的地方,造有羅馬字音寫本,一九○五年(明治三十八年)出版,同年十月歸朝。其次,渡邊氏不但成就刊布,前面所述笠原氏着手研究以來未完成的遺著菩賢行願讚的梵本研究,對於 Mox walle- ser 氏的中論研究有很大的助力,又考定斯泰因氏從于闐發掘梵本幾多貴重的大小乘經典,裨益學界;四十三年三月歸朝。四十年五月,留學法國的榊亮三郎氏歸途在印度上陸入尼波羅,蒐集八十餘部的梵本;四十三年歸朝,所以我國保有梵本數目漸漸的加多。明治末年本顧寺派的青木文教氏入西藏,因其業績屬於大正時代,所以,在這里遺憾地省其介紹。

不消說,在我國古來佛敎修學的研究是很流行,雖然,到明治的初期,其單是三國傳來的佛敎敎理傳統的學修;總之,不過是佛敎聖典訓詁的研究,對於近代的意味佛敎學完全是受泰西學界剌激的影響勃興。泰西學者着手佛敎的科學研究以來,不過是一百餘年,雖然,其功績實在有顯著值得驚嘆的。和這個相並無論是基於考古學的研究佛敎歷史的藝術或是基於哲學的佛敎思想的研究,都有異常的業績,這些在泰西佛敎研究的成果及其方法介紹輸入我國學界的人,明治九年南條氏留學英國以來,陸續的渡航歐美吸收其新知識來歸朝者,明治時代我國佛敎學界可謂完全是受這些歸朝的學者指導,所以明治時氏我佛敎學者除掉比泰西學者容易自由利用漢譯佛典以外,其研究的方法一步也沒有超出彼等以上,寧可說是汲汲追從彼等該為適切點罷。就是我國佛敎聖典語的學習,佛敎歷史哲學的研究,西藏的探檢,中亞的考查,都是威奮泰西學者的光輝先蹤再起的結果,沒有別的。

但是,約三十年間我國學者熱血的刻苦勉勵的結果,到明治末年漸漸和泰西學者立於對等的地位,舉其業績,放世界的異彩。現在把明治末年我佛敎學者世界業績中介紹前面沒有逃過的方面,做本篇的結束。

首先就是高楠順次郎氏在一九○五年(明治三十八年)發行巴利原典協會雜誌上,公布現存漢譯藏經中善見律毗婆沙巴黎律藏的注釋(Saniaa’a-pasadika),其次渡邊海旭氏亦在同誌上發表巴利尼柯耶小部中 Itivuttaka 發見漢譯本事經。南條文雄氏從一九○八年(明治四十一年)費五年間和荷滿的H. Kern氏協同完成法華經的梵本出版,我國梵巴語學界因而捐萬丈高的氣,其他姉婍正治氏一九○九年巴利五部尼柯耶和漢澤四阿含比較對照研究的成果,在日本亞細亞協會年報發表,可謂明治時代不朽的金字塔罷。還有姉婍氏在一九一二年發行的同年報上公布佛敎倫理及道德(Buddhist ethies And morality)的一篇,並且同年曹洞宗的山上曹源氏在甲谷他出版的佛敎思想大系(System of Buddhistic Shought)的一書,為裨益泰西佛敎研究者有價值意義的佳著。



東初,〈明治佛教學者之海外進出〉,《海潮音》,第15卷第2期,1934,頁69-76。

回目次